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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节泛着白,虎口处的旧伤疤绷得发亮——那是在藏区跟狼群对峙时被咬伤的,此刻疤痕的纹路里渗着细汗,把“准备突击”
的信号捏得死死的。
所有声响像被无形的手掐断了喉咙。
香客刚要劈断第二根灌木的军刺顿在半空,三棱刃上的露珠悬着没掉;阿江缠胶带的手指停在破门器接口处,血珠凝在指尖,像颗没坠的红珠子;连风都收了声,卷着的红土沫子突然悬在半空,过了半秒才簌簌落,打在战术头盔的护耳上,“沙沙”
的响,轻得像有人在耳边磨牙。
“咔。”
李凯的机枪保险开了。
不是脆响,是带着金属咬合的钝,像块烧红的铁被冷水淬了下。
他的拇指关节抵在保险栓上,老茧磨过金属的棱,发出“吱呀”
的轻响,弹匣里的子弹仿佛被这动静惊得颤了颤,在机匣里撞出细不可闻的“嗒”
声。
空气里顿时漫开股味——不是单纯的火药腥,是混合了枪油的滑、金属的冷、还有李凯掌心汗的咸,甜腥甜腥的,像刚撬开的子弹壳,呛得人舌尖发麻。
他的下颌线绷得能刻进木头里,瞄准镜的镜片对着垭口,把光头男人撒尿的影子框得方方正正,镜面上的反光里,能看见自己护目镜后的眼白,红得像渗了血。
货车驾驶室的门被“哐当”
踹开时,铁皮的震颤顺着红土传过来,震得我战术靴的胶底发麻。
光头男人跨下来的动作带着股痞气,军靴的钢板撞在岩块上,发出“咚”
的闷响,他解开裤链的动作毫不避讳,黄浊的尿液“哗哗”
地往红土上浇,像条扭曲的蛇在泥里钻。
尿液漫开的速度快得惊人。
红土被泡得发胀,原本拳套留下的压痕——那个被邓班军靴碾出的浅褐印,此刻被尿水浸得发深,边缘泛着圈白,像块被水泡烂的痂。
尿液往裂缝里渗,把拳套指缝里的山麂鬃毛冲得微微颤,灰白的鬃毛沾了尿,贴在红土上,像条没了气的蛇。
他抖了抖裤链,军靴往碎石堆上碾的瞬间,我看见他脚踝的骨头手链。
那串骨头白得发青,不是牲畜的骨,是细瘦的指骨,每颗骨头上的孔眼都被磨得发亮,边缘泛着层油光,像被无数只手攥在掌心搓了千百遍。
孔眼里卡着点暗红的渣,细得像血痂,随着他跺脚的动作簌簌掉,落在红土上,和尿液浸出的白圈混在一块儿,恶心得让人舌根发紧。
,!
“这畜生。”
战术耳机里传来香客的气音,带着咬牙的狠,“那是孩子的指骨。”
我的胃突然往上翻。
想起去年证物袋里的指骨,也是这样的细,孔眼边缘沾着肉丝,法医说那是被生生掰断的,关节处还留着牙印。
光头男人的骨头手链在晨光里晃,每颗指骨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撞,发出“嗒嗒”
的脆响,像串挂在脚踝上的风铃,只是铃舌是碎骨,声响里裹着血的腥。
他系好裤链,往驾驶室回的路上,故意往篷布上踹了一脚。
帆布被踹得往里陷,露出的那只小手猛地缩了回去,红绳在布缝里闪了下,像颗被按进泥里的红果。
而他脚踝的指骨手链,刚好在这时晃到最高处,阳光往骨头上落,照出里面细密的纹路,像片干枯的树叶脉络,只是这脉络里,藏着无数个没来得及长大的影子。
风突然又起了,卷着尿液的臊味往橡胶林里钻。
李凯的机枪保险还开着,火药的甜腥混着这股臊,在空气里漫得稠稠的,像碗馊了的糖稀。
邓班的拳头还举在半空,指节的白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在倒计时——下一秒,就要砸向这片浸了尿、裹了血、缠着碎骨的红土。
邓班的声音像从红土深处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铁砂的沉:“三——”
狼牙吊坠在他领口晃了晃,母狼的獠牙尖扫过迷彩服拉链,“叮”
地撞出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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