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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柄缠着发黑的布条,布纹里嵌着点白垢——是指甲缝里的泥,被他握刀的指节碾得发黏,每动一下,布条就往掌心的老茧里陷半分,像在攥块烧红的铁。
香客的反应快得像道贴着地面的闪电。
他没回头,甚至没抬眼,右手的军刺像从臂骨里长出来似的,反手就往斜上方撩——那动作带着股拧劲,不是硬格,是借着对方挥刀的力道往回带。
缅刀的弧刃与军刺的棱边撞在一起的瞬间,发出“铮”
的脆响,不是金属相击的轻,是带着崩火星的沉,刀身震得瘦高个手腕猛地一抖,缅刀的尖往旁边偏了寸许,擦着香客的耳尖飞过去,刀刃的寒气刮得他鬓角的汗珠子瞬间凝成小冰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间隙,香客的身子已经像块浸透了的海绵,死死贴了上去。
不是扑过去的重,是借着军刺格挡的反作用力,肩窝精准地撞在瘦高个的肋下——那里是肋骨最脆的地方,我听见“咔嚓”
一声闷响,像干柴被生生撅断,不是单一的裂,是连着断了两根,瘦高个的胸腔突然往里凹了块,喉结在脖子里疯狂滚动,却没发出半点声,只有嘴角往一边歪,露出半颗黑黄的牙。
缅刀脱手的“哐当”
声里,刀身在空中转了三圈。
第一圈时,血槽里的血珠被甩得飞出来,溅在铁架的锈皮上;第二圈时,刀柄的布条松了半截,缠着的泥垢撒在女孩们脚边;第三圈落下来,“当”
地扎进离铁架不到半尺的红土里,刀身还在微微颤,弯月形的刃面刚好映出两个女孩的脸——左边的羊角辫女孩正死死咬着唇,右边闭着眼的女孩睫毛颤得像风中的蝶,刃面的反光扫过她们的脸,把惊恐的神色拓得愈发清晰。
可那瘦高个像被抽去了痛觉神经。
断了的肋骨没让他倒下,反而激起了疯劲,喉咙里发出“嗬嗬”
的低吼,像头被戳穿的野兽,张开嘴就往香客的脖子咬——我看见他的牙床上沾着黑垢,牙缝里卡着点暗红的渣,是半嚼烂的肉丝,混着点草屑,该是刚才躲在铁架后啃食什么活物留下的。
牙尖离香客的颈动脉只有寸许时,香客猛地偏头,那口狠狠咬在他的战术背心上,帆布被牙齿撕出“嗤啦”
的响,纤维像被扯断的筋,露出里面凯夫拉衬层的网格,网格上还沾着去年缉毒时的血渍,此刻被这力道碾得发暗。
,!
“噗嗤——”
香客的军刺没给对方第二口的机会。
不是直挺挺地捅,是手腕翻转半圈,让刃尖带着旋劲往里钻,军刺的三棱血槽刚没入半寸,就被瘦高个紧绷的腹肌裹住,他闷哼一声的瞬间,香客猛地抽刀——血不是涌出来的,是顺着血槽往外喷,带着股腥甜的热,溅在地上的油洼里,“滋啦”
炸出细小的血泡,泡里还裹着点黄白的脂肪粒。
瘦高个的瞳孔突然散了。
不是慢慢变浑,是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戳破的纸,黑眼珠里的光瞬间褪成死灰,嘴角的血沫顺着下巴往下淌,里面混着半颗松动的臼齿,齿根还挂着点肉丝,“啪嗒”
掉在香客的战术靴上。
他的手还在乱抓,指甲抠进香客的护肘塑料壳,把壳划出三道白痕,可腿已经软得像摊泥,身子顺着香客的肩往地上滑,撞在铁架的铁链上时,发出“咚”
的闷响,铁链被这力道拽得往起弹,缠在他脖子上,像条自己勒紧的蛇。
缅刀还在地上颤,刀身的弯弧里映着两个女孩的脸——左边的羊角辫女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瞳孔缩成颗黑豆,死死盯着地上的血;右边的女孩睫毛上挂着泪珠,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滚,在下巴尖悬成颗小珠,却没掉,像被这突如其来的死寂冻住了。
而香客军刺上的血还在往下滴,不是顺顺当当的流,是在三棱槽里打着转,每滴落在地上,就溅起朵细小的血花,把红土坡带来的砂粒染得愈发暗红。
“阿江,拆弹钳!”
邓班的吼声里裹着铁屑的腥气,人已经像颗出膛的子弹扑到铁架前。
他的战术手套早被血泡透了,不是均匀的红,是指尖发黑、掌心发褐的斑驳——血痂和新渗的血混在一块儿,把防滑纹填得满满当当,握拆弹钳的指节却稳得像嵌在红土里的铁桩。
拆弹钳的钳口磨出了细密的齿,沾着点暗红的渣,是昨夜在红土坡拆诡雷时蹭的血,此刻正悬在炸药包的引线上方半寸,每动一下,钳柄的塑料壳就往虎口的燎痕里嵌半分,把结痂的皮压出细缝。
阿江的爆破包敞着口躺在脚边。
拉链的金属齿锈得发乌,有两颗已经掉了,露出里面卷成筒的导线识别器——屏幕发着幽幽的绿光,像块浸在水里的磷火,光刚好映着他年轻的脸。
十九岁的下颌线还没长开,右眉角那块婴儿肥泛着粉,是被绿光照的,可嘴唇抿得比谁都紧,唇线绷成道笔直的痕,像用刀刻的。
他的手指悬在炸药包上,没敢碰,指甲盖的月牙痕里卡着点红土渣——是从红土坡带的,混着昨夜的露水,在指腹凝成黏糊糊的团,每颤一下,土渣就往炸药包的帆布上掉半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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