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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喉结滚了滚,左手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前的狼牙吊坠:母狼的獠牙尖沾着点暗红的血,是刚才给我撒止血粉时蹭的,在阳光下亮得像颗刚淬过火的钉,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把影子投在我的衣襟上,像只守护的兽。
“黄导!
黄导收到请回答!”
远处的指挥部还在喊,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滋滋”
的电流杂音,像老式收音机的波段不稳。
但那声音里的焦急是真的,“医疗队还有三分钟到!
坚持住!”
每个字都裹着股热乎劲,撞在耳膜上竟不觉得吵,反倒暖得像红土坡的太阳——此刻的阳光正斜斜地照在我脸上,透过护目镜的血痕,把世界染成片晃眼的金红,把“坚持住”
三个字烘得发烫,烫得人眼眶发湿。
风卷着橡胶林的腥气掠过来,吹得傣鬼额前的碎发贴在额角,那里沾着的红土被汗泡得发暗。
他往我嘴里又塞了点巧克力,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牙齿,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着了似的,随即又用更轻的力道把剩下的半块推过来,动作里带着种笨拙的小心。
我看见羊角辫女孩把纸红花往右边递了递,碰了碰同伴的胳膊,两个小小的身影往一块儿靠得更近了。
邓班转过身,大手在她们头顶轻轻按了按,掌心的血痂蹭在羊角辫的发丝上,像朵突然绽开的小红花。
而远处的红土坡上,那丛被血染红的野葛藤还在晃,风过时,藤叶摩擦的“沙沙”
声,像在替我们数着,离医疗队到来的三分钟里,还有多少秒。
清理现场的脚步声是从红土坡边缘漫过来的,像被红土吸住的浪,一波叠着一波。
最前头的是两个挎着医疗箱的卫生员,胶鞋踩在半干的血洼里,发出“噗嗤”
的闷响,鞋帮沾着的红土混着血,凝成暗褐的泥团,每走一步就往裤脚掉半粒。
紧随其后的是负责清场的战友,军靴碾过碎石时“咯吱”
作响,战术背心里的弹匣随着脚步晃,撞在对讲机上发出“咔啦”
轻响——他们的钢盔都歪着,有的护目镜还挂在胸前,镜片上的血痕被风吹得微微发亮。
有人在拖尸体。
是两个壮实的机枪手,一人架着一具红蛇成员的胳膊,尸体的伪装网勾住了红土下的草根,拖拽时带起串串泥块,“沙沙”
的摩擦声里混着布料撕裂的脆响。
最沉的那具是躲在野葛藤后的狙击手,他的脑袋塌了半边,血和脑浆早凝成了暗红的痂,拖拽时后脑勺在红土上犁出浅沟,沟里的砂粒被染成褐红,像条刚被剖开的蛇。
他的p手枪还挂在腰上,枪身磕在石头上“叮当”
乱响,消音器早被弹头震松了,晃悠着撞在护膝的钢片上,发出空洞的“哐当”
声。
另一边,列兵小王正蹲在地上捡弹壳。
他戴着白手套,指尖捏起枚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壳时,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弹壳底火的印子里还卡着点黑垢,是狙击手枪膛里的锈。
“叮当”
一声,弹壳被扔进腰间的铁盒,和其他弹壳撞在一块儿,762毫米的步枪弹壳沉,撞上去是“咚”
的闷响;9毫米的手枪弹壳轻,碰着就是“叮”
的脆响,两种声音混在一块儿,像串被敲醒的铜铃,在红土坡上荡出细碎的回音。
他的膝盖跪在红土里,裤腿沾着片带血的紫菀花瓣,是刚才从橡胶林边蹭来的,花瓣的边缘卷着焦,像被硝烟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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