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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里混着纤维断裂的脆响,像在撕块浸了血的布。
我能感觉到伤口被扯得生疼,新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溅在护目镜上,把镜片上的裂痕染成道红痕。
“狗日的!
给老子绷紧了!”
杨文鹏的怒吼炸在耳边,他不知从哪摸出条止血带,帆布面糙得像砂纸,边缘还沾着点红土渣。
他把一端塞进嘴里,犬齿狠狠咬进去,帆布的经纬被他咬得发毛,露出里面的白棉线;双手拽着另一端往紧勒,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连带着战术手套的防滑纹都往肉里陷,“再松点老子劈了你!”
我看见他的牙上沾着我的血,暗红的血珠嵌在牙缝里,混着他自己的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砸在我的战术裤上,晕出个比指甲盖还小的褐点。
止血带勒紧的瞬间,右臂传来一阵骨头被攥住似的疼,血涌的势头猛地顿了顿,却更像有把钝刀在肉里来回锯,疼得我眼前发黑。
“别……勒太狠……”
我想笑,嘴角刚扯动半分,伤口就像被撕开道新口子,血珠“啪嗒”
滴在护目镜上,把镜片外的红土坡晕成片晃动的褐,“断了……还能接……”
我喘了口气,气音顺着血沫往外飘,“我还想……用这只手……给你点烟呢……”
上次在红土坡休整,他抢了我半盒烟,说要等任务结束让我给他点上,此刻倒成了嘴边最顺的话。
“闭嘴!”
傣鬼的声音像块冰砸在脸上,却带着点抖。
我偏过头,看见他蹲在我左边,脸上糊着红土和汗,分不清哪是哪,只有护目镜后的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簇压着火星的炭。
刚才还稳稳握枪的手,此刻抖得厉害,捏着止血粉的指节都在颤——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上,遇到血瞬间变成粉红,像在雪地里泼了把红土,“你他娘的观察手……就该在后面待着……逞什么能!”
他的指腹轻轻蹭过我伤口里的碎弹片,那碎片比指甲盖还小,却像根烧红的针,疼得我猛地倒吸口冷气,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的动作突然停了,指尖悬在半空,护目镜滑到了鼻尖,露出眼底的红血丝——那是急的,还是怕的?喉结在他脖子里滚了滚,像有颗滚烫的石子往下坠。
过了会儿,他的声音突然软了,软得像红土坡的稀泥,气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疼吗?”
风卷着红土往我领口里钻,带着股熟悉的腥甜。
我看见杨文鹏还在咬着止血带,脸憋得通红;邓班正往我嘴里塞葡萄糖片,甜味混着血腥味往喉咙里钻;吉克阿依背过身去抹脸,军刺的反光在她肩上晃。
而傣鬼的指尖还悬在我伤口上方,没敢再碰,只有止血粉在血里慢慢化开,把那片粉红晕得越来越淡,像朵快谢的花。
,!
我偏过头时,脖颈的肌肉像锈住的合页,每动一寸都带着钝痛。
邓班宽厚的背影挡在前方,战术背心的织带被汗水浸得发亮,把两个女孩护得严严实实——左边的羊角辫正踮着脚,帆布鞋的鞋跟在红土上碾出浅痕,小腿缠着的急救包白布被风吹得微微鼓,绷带在脚踝处绕了三圈,结打在外侧,露出的布角沾着几粒红土渣,是刚才从铁架旁蹭的。
她的右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掌心里是那朵泡过血的纸红花:花瓣边缘卷着焦黑的痕,是被硝烟燎的,中间的褶皱里还嵌着半干的血痂,被风一吹就轻轻颤,像只翅膀受了伤的蝶,停在她汗湿的手心里。
右边的女孩躲在羊角辫身后,只露出半张脸。
浅褐色的眼珠像浸在水里的杏仁,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没掉,是被风冻住了似的,颤巍巍地悬在睫尖,映着远处水塔的影子。
她的视线没敢看我流血的右臂,却也没移开,就那么定定地盯着伤口下方的红土——那里的血珠已经凝成暗红的痂,正顺着我的指尖往下坠,她的睫毛跟着每一滴血的坠落轻轻抖,像在数着那些血珠砸进土里的次数,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惊惶,只剩一种怯生生的疼。
“结束了……”
我往傣鬼身边挪了挪,肩膀的布料蹭过他的战术裤,带来点粗糙的暖意。
右臂的疼不知何时变成了钝麻,像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里钻,又像被浸在冰水里,麻痒中裹着灼痛。
肌肉早僵成了块,每动一下都像在扯着筋,“红蛇……没了……”
气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血沫的腥甜,尾音落在风里,轻得像片羽毛。
傣鬼没说话,只是从战术腰包里摸出块巧克力。
包装纸被他粗糙的指尖撕得发皱,银箔上沾着点红土,他把半块巧克力往我嘴里塞时,指腹蹭过我的嘴角,带着枪油的涩味——那是刚才握枪时蹭的。
苦甜的味道瞬间漫开,先苦得舌尖发麻,再慢慢透出点焦糖的甜,混着喉咙里的血腥味,竟奇异地把干涩的黏膜润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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