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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灯泡突然亮了一瞬,强光把蟑螂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老长,像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可下一秒灯泡又暗下去,那影子跟着缩成团,只剩脚边的“沙沙”
声还在继续,混着灯泡的“滋滋”
声,在这满是血味和馊臭的地下室里,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
“醒了?”
声音从右前方的阴影里钻出来,不是飘,是带着点刻意的漫不经心,像片浸了油的羽毛,慢悠悠落在满室的腥气上。
裹着的香水味浓得发腻,前调是冲鼻的玫瑰香精,中调混着股甜得发齁的脂粉气,后尾却坠着点劣质烟草的涩——这股味撞进地下室的霉腥里,像把廉价的香水瓶摔进了粪堆,呛得人鼻腔发酸,偏又挥之不去。
紧接着是高跟鞋的声响。
“笃、笃、笃”
,细高跟的金属鞋跟敲在水泥地上,每一下都凿得很实。
起初在走廊尽头,声儿闷,像隔着层棉花;拐进地下室门口时突然清了,“笃”
的一声,带着点回声,像块冰砸在铁板上;再往前挪,节奏慢了些,一步一顿,间隔得匀匀的,像在数着地上的血渍——那是种掌控者的从容,知道猎物跑不了,便故意拖着步子,让恐惧在这“笃笃”
声里慢慢发涨。
等那声音停在三步外时,我才借着灯泡忽明的光看清她。
洛红穿了件酒红色的旗袍,丝绸料子在暗光里泛着层油亮的光,像浸了血的缎子。
领口的盘扣是翡翠色的,大概是假玉,在光下透着点发僵的绿,扣眼处的丝线磨得发亮,显见得是常穿的。
旗袍的开衩快到大腿根,露出来的小腿白得晃眼,不是自然光下的暖白,是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冷白,皮肤紧绷着,连腿骨的轮廓都看得清,与这满墙血渍、满地脓水的环境撞在一块儿,刺得人眼睛生疼。
她的右手抬着,指尖夹着支细长的女士烟,烟身是银白的,印着极小的玫瑰花纹。
猩红的蔻丹指甲掐在烟身三分之一处,指甲尖微微泛白,显见得没用力,却把那烟夹得稳当。
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亮时能照见她指缝里的细纹,暗时便缩成颗幽红的星,在昏暗中眨动。
烟灰积了快一寸长,呈灰白色,颤巍巍地悬着,像根没粘牢的线。
突然,她手腕极轻地一抖。
那截烟灰便慢悠悠地落下来,划过道浅灰的弧线,“啪”
地掉在我脚边的血水里。
血水是刚淌的,还带着点温度,烟灰浸进去的瞬间,“滋”
地冒出个细小的泡,腾起缕青灰色的烟。
那烟裹着血的腥气和烟丝的焦味,慢悠悠地往上飘,擦过她旗袍的下摆——那里绣着半朵暗金色的牡丹,被这股烟一熏,倒像沾了层灰,更显违和。
她没看那烟,视线落在我脸上,嘴角似乎往上挑了挑,又好像没动。
只有高跟鞋跟在地上轻轻碾了碾,发出“吱”
的一声细响,像在确认这地下室的死寂,又像在宣告:好戏该开场了。
“看来这鞭子还是没让你学乖。”
洛红的嘴角往右边撇了撇,不是笑,是带着点猫捉老鼠的玩味。
她弯腰时,旗袍的开衩又往上滑了些,露出的小腿在灯光下泛着冷白,像块冻在冰里的玉。
发梢是烫过的大卷,黑得发亮,扫过我胸前伤口时,带着股廉价洗发水的香——那香混着伤口的腥气,像根细针,扎得人太阳穴突突跳。
胸前的鞭痕是三天前抽的,刚结了层浅痂,紫黑色的,皱巴巴地贴在皮肉上,真像条没蜕干净的蛇皮。
痂壳薄得像层晒干的浆糊,被她发梢这么一扫,“咔”
地裂开道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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