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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有血沫从嘴角滚下来,“嗒”
地砸在水泥地上,与脚边的血渍融成一小团。
我盯着那朵被血染黑的牡丹,突然笑了,笑声卡在喉咙里,像破风箱扯动,震得胸口的伤口又裂开道缝——军装的绿,是红土坡橡胶叶的绿,是界碑上国徽的绿,哪是这沾满血污的旗袍能比的?洛红的鞋跟在地上碾了碾,我却没再看她。
眼里的血雾里,黄导的声音还在响,像阳光晒在气根上的暖,把那点刚冒头的疼,都烘得发酥了。
鞭梢破开空气的瞬间,先传来一声“咻——”
的锐响,不是平直的破空,是带着旋转的撕裂,像毒蛇吐信时的嘶鸣,尾音还没散尽,已带着股腥风扑到眼前。
这速度比上次急了半拍,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分明是攒了劲的,像要把半个月来的耐心全砸在这一鞭上。
“啪!”
脆响炸开时,不是落在皮肉上的闷,是带着倒刺的鞭梢抽中旧伤的裂帛声。
左臂那层结了五天的痂壳首当其冲——那痂厚得像块被晒硬的陶瓦,边缘翘着,嵌着前几次抽打时凝住的血丝,此刻被这一鞭正正抽中,“哗啦”
一声碎了。
不是整片脱落,是炸成无数碎屑:大的像指甲盖,带着层暗红的血膜,“啪嗒”
掉在脚边;小的像细沙,混着肉丝,溅得满墙都是,有的粘在墙缝里,有的顺着墙皮往下滑,拖出弯弯曲曲的红痕。
最烈的一股血,混着翻卷的皮肉,“噗”
地溅在头顶的灯泡上。
血珠在玻璃罩上炸开,有的顺着弧度往下淌,像条猩红的小蛇;有的凝在灯壁上,被钨丝的热度烤得微微发焦,散出股糊味。
原本昏黄的灯光瞬间被染成暗红,像块浸了血的琥珀,照得满室的影子都泛着诡异的红,连墙角铁桶里的污水,都映得像缸血水。
我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响。
不是疼得发抖,是咬得太狠,后槽牙“咯吱、咯吱”
地碾,下颌骨的肌肉贲张着,像块绷紧的石头,牙龈被硌出细血珠,混着唾沫咽下去,腥得发苦。
左胳膊已经麻了,不是没知觉,是剧痛压过了神经,像有把烧红的锯子在肉里来回拉,刚长好的肉芽被撕成碎絮,连带着骨头都在发颤。
后背突然沁出层冷汗。
不是热的,是疼出来的凉,顺着脊椎往下爬,钻进被打烂的迷彩服里。
那布料早就硬得像块板,沾着前几天的血渍和脓水,此刻被新冒的血一浸,更沉了——血是烫的,汗是冰的,一冷一热混在一块儿,把布料死死粘在皮肉上,尤其是后背那片旧伤,布料的纤维嵌进裂开的伤口里,稍微动一下,就像被无数根细针往肉里扎。
我甚至能感觉到,等会儿要脱衣服时,这层布必定会带着片皮肉一起揭下来,那疼怕是比挨鞭子更钻心。
鞭梢抽中的地方还在渗血,顺着胳膊肘往手腕流,滴在铁镣上,“嗒、嗒”
的,与灯泡上血珠坠落的声响混在一块儿。
洛红站在三步外,旗袍的开衩处还沾着点刚才啐的血沫,她没动,只有指尖的香烟在明明灭灭,烟灰又积了一寸,像在数我流了多少血。
可我没看她,死死盯着灯泡上那片暗红的光——红土坡的阳光多亮啊,亮得能照见气根扎进土里的印,这点血光,算什么?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
洛红的高跟鞋还在响,不是直挺挺的“笃笃”
,是绕着圈的、带着节奏的叩击。
从左侧到身后,再绕到右侧,鞋跟敲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忽远忽近,近时像凿子往骨头上钻,远时又像吊在耳边的钟摆,在这死寂的地下室里荡出回声。
她走得很慢,旗袍的开衩随着步子轻轻晃,露出的冷白小腿扫过墙根的阴影,像条游过血污的鱼。
垂在她身侧的鞭梢沾着血,暗红的血珠顺着鞭梢往下坠,一颗追着一颗,“嗒、嗒”
落在水泥地上。
有的砸在平处,溅开细小的血花;有的滚进裂缝里,顺着缝往深处渗,像串没穿线的红豆,颗颗都浸着腥气。
走到我正前方时,她停了半秒,鞭梢轻轻往地上一磕,血珠“啪”
地溅在我脚边,与之前的血渍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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