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学

第12章 后山夜影(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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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歪在他颈窝,额角的血痂蹭着他的耳垂,带着点干硬的糙,呼吸是断断续续的气丝,每口都裹着土腥,吹在他后颈的皮肤上,像极细的羽毛在扫。

最磨人的是后背那处破洞。

我迷彩服后背磨烂的地方,刚好对着他左肩的刀疤——那道疤是当年在柳河垭口替我挡弹片时留下的,此刻被破洞边缘的粗布蹭着,不疼,却痒得钻心,像有蚂蚁顺着疤纹往心里爬。

他咬着牙往前走,军靴踩在落叶层上的“沙沙”

声里,混着我偶尔发出的轻哼,每声都像小锤子敲在他心上。

安全屋藏在废弃砖窑的最深处。

砖窑的入口被柴火堆挡着,柴火是枯黑的,堆得像座小丘,最底下的柴已经朽成了碎末,拨开时会扬起层灰。

他用胳膊肘顶开柴火堆,露出底下的石板——石板是青灰色的,边缘被磨得发亮,显然被挪过无数次,石板下的缝里塞着根铁钩,是他当年打黑拳时焊的,拉着铁钩一拽,石板“吱呀”

一声翻向侧面,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霉味像被关了多年的野兽,猛地扑出来。

是砖缝里的霉、烂草的腐、还有点铁锈的腥,混在一起呛得人喉咙发紧。

他先钻进去,在里面摸索着找到打火机,“噌”

地划亮——火苗跳起来的瞬间,照亮了砖窑的内壁,墙上的砖是黑红的,还留着当年烧窑时的烟痕,像幅模糊的画。

地铺在窑最里侧,铺着厚厚的干草,草是今年新晒的,带着点阳光的暖,比外面的陈草软得多。

他把我放在草上时,动作轻得像放件瓷器,生怕碰碎了什么。

打火机的光晃过我的脸,他这才看清伤势——额角的血洞比刚才在土里看着更深,黑痂下还在往外渗暗红的血,顺着眉骨往眼角爬,把睫毛都粘在了一起;左手腕肿得吓人,比正常时候粗了一倍,皮肤被勒出圈紫黑的印,显然是被手铐或麻绳狠狠勒过,指节处的皮肉磨烂了,血和泥结成硬壳,看着就知道遭了不少罪。

他蹲在旁边,打火机的火苗在我脸上晃。

看见我眼皮又轻轻颤了颤,他突然松了口气,后背抵着冰冷的窑壁滑坐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虎口的旧疤被指甲掐得发白,渗着点血珠。

砖窑外的风刮过窑口,带着远处山口的狗吠,他把打火机凑近我的鼻尖,看火苗被呼吸吹得轻轻晃——还好,还在晃。

“撑住。”

辛集兴的掌心拍在我脸上时,带着层薄汗。

力道不重,却像块温烫的烙铁,蹭过我干裂的颧骨——他特意收了劲,怕碰碎我额角的血痂,可指尖的颤抖还是泄了底。

我没睁眼,眼皮却像被风吹动的蝶翅,极轻地跳了跳,睫毛上的土粒簌簌往下掉,落在他手背上。

那点动静像根细针,猛地扎进他紧绷的神经,他喉结滚了滚,又重复了遍,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撑住,我马上回来。”

锁石板时,他用了蛮力。

青灰色的石板边缘磕在砖缝上,发出“咚”

的闷响,他却顾不上——铁钩插进锁孔,拧动时带着铁锈摩擦的“咯吱”

声,直到锁舌“咔哒”

弹回,才拽过旁边的枯柴堆,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柴禾的碎末沾在他袖口,混着刚才刨土时蹭的泥,像幅没干透的画。

转身往镇上跑时,军靴踩在冻土上,发出“噔噔”

的响。

凌晨的街道空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两侧的铺子卷闸门都拉得严实,只有巷口的垃圾桶旁蹲着只野猫,被他的脚步声惊得蹿上墙头,绿幽幽的眼在暗处亮了亮,又缩了回去。

路灯的光透过蒙着灰的玻璃罩洒下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不是平直的线,是随着他跑动晃悠的弧,像条被搅乱的光河,碎银似的铺了满地。

他的肺像个破风箱,每口呼吸都带着冰碴子,刮得喉咙发疼。

手心的伤口早被汗泡得发白,血和泥混在一块儿,把军用水壶的背带浸得发黏。

跑过石桥时,他瞥见桥下的河水,墨黑的水面浮着层薄冰,映着天上的残月,像块碎了的镜子——这让他想起柳河垭口的水,那时我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地躺在他背上,呼吸弱得像要融进风里。

镇东头的诊所亮着盏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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