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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凌晨三点的靶场,是康达画好的圈,也是雷清荷默许的战场。
可我没怕,掌心贴着枪托的纹路,能想起邓班说的“枪是军人的第二命”
,也能想起老周塞糖时的笑——我不是一个人在扛,身上的军装虽没穿在身上,却刻在骨头上;卧底的责任压在肩头,还有那些藏在浪里的期待,等着我把雷朵的罪证带出去,等着黑礁湾的浪能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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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床头的红色座机突然“叮铃铃——”
炸响。
那铃声尖锐得像没拉保险的手雷,在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房间里,每一声都撞在耳膜上,震得太阳穴发疼。
我猛地坐直身,指尖在枪柄上顿了半秒,指腹的汗蹭过冰冷的金属,连呼吸都跟着停了——这个点,雷朵的人都该歇了,谁会突然打电话来?是雷清荷又要试探?还是康达嫌明天的赌局不够狠,提前来挑衅?又或者……是老周?他是不是逃出来了,在找我求救?电话铃没停,“叮铃铃——叮铃铃——”
,像条催命的绳,在空荡的房间里绕着圈,把夜色里的冷都搅得发慌。
我深吸一口气,右手握紧枕头下的枪柄,指节泛白,心里又念了一遍:“我是卧底袈沙,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然后才伸手,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听筒,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是道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女声,软得像被浪泡透的棉絮,还裹着点海风的咸涩,一抽一噎的,连话都说不完整:“袈沙哥……救我……”
是阿雅。
雷朵集团的实习生阿雅,上次在码头帮我传老周的消息时,她还扎着马尾,笑着说“袈沙哥放心,我肯定不会出错”
,现在却哭得这么惨,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芦苇,连尾音都在发颤。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像吞了块带棱的礁岩——康达连她都抓了?他哪里是设赌局,是把所有跟我沾边的人都绑上了赌桌,用阿雅的命、老周的命,逼我在明天的靶场里,要么赢,要么跟他们一起死。
“他们说……明天你要是不赢……就把我扔进黑礁湾……”
阿雅的哭声更响了,混着电话那头隐约的“哗哗”
浪声,还有守卫粗哑的呵斥声,像鞭子抽在空气里。
我能想象到她现在的样子:肯定被绑在某个潮湿的角落,身边是黑礁湾的浪,眼前是守卫的枪口,连哭都不敢大声。
听筒里的浪声越来越近,阿雅的哭声却突然弱了些,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只留下模糊的呜咽。
我攥紧听筒,声音沉得像礁群里的暗涌:“阿雅?阿雅你在哪?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可回应我的,只有“咔嗒”
一声忙音,还有听筒里残留的、带着咸腥的风——电话被挂了。
我捏着冰凉的听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雷朵主楼的影子在黑里更像铁棺,而明天的靶场,已经不再是我跟康达的对决,是一场用两条人命做赌注的陷阱。
可我没退,掌心的枪柄更凉了,却让我更坚定——不管是老周,还是阿雅,我都得救;不管明天的靶场有多少危险,我都得去。
因为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卧底袈沙,是不能让信任我的人失望的军人。
我攥着听筒的手越收越紧,指节绷得泛出青白,连手背的青筋都跟着凸起,像礁群里露尖的暗石。
掌心的汗珠子顺着听筒的塑料纹路往下滑,滴在地毯上,晕出一个个小小的深色圆点,没等干透,就被夜风卷来的凉意凝在原地。
听筒贴在耳边,还残留着阿雅哭腔里的颤,那软得像被浪泡透的声线,一遍遍在脑子里转,搅得心口发疼。
窗外的风突然疯了似的涨起来,裹着黑礁湾特有的咸腥撞在玻璃上——“哐哐!
哐哐!”
声响不是杂乱的,是带着节奏的重,像无数只沾着海水的湿手在拼命拍窗,窗框都跟着发颤,连窗帘都被卷得往屋里扑,边缘扫过手背时,带着股刺骨的凉,像刚从浪里捞出来的海草。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瞬间灌满了夜风的咸、房间里枪油的冷,还有掌心汗的涩。
胸腔里的火突然又烧了起来,不是微弱的火星,是把刚从枪膛里拔出来的刺刀,带着灼热的劲,把刚才听见阿雅哭声时的慌、对康达狠劲的怕、对雷清荷暗算的忧,都烧得干干净净。
我对着听筒,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听筒边缘,把塑料壳都按出了浅痕,声音尽量压着喉间的发紧,不让她听出我声音里的颤——她已经够怕了,我不能再让她慌:“别怕,阿雅。”
每个字都咬得很实,像在给自己的话钉钉子,“明天,我一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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