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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自己要帮我的。”
他故意拖长尾音,舌尖蹭过牙齿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带着股恶意的清晰,“毕竟,她弟弟还在我手里——那小子在曼谷读高中,听说成绩不错?”
“弟弟”
两个字像道惊雷,突然劈散了我脑子里的混沌。
我愣在原地,指尖还僵在床单上,掌心的汗把布料浸得发潮。
上次在码头的画面猛地撞进来——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阿雅蹲在修船的木箱上,手里剥着颗橘子,橘瓣的汁水沾在指尖,她却笑得很亮,说“我弟明年要考曼谷大学,我得攒钱给他交学费”
。
当时她眼里的光,像黑礁湾难得的晴天里的太阳,连提到弟弟时,尾音都带着点甜。
可现在想来,那点甜里藏着的,全是她不敢说的软肋——雷清荷就是掐住了这根软肋,把她从那个会笑的女孩,逼成了传消息的棋子。
“她不是自愿的……”
我喃喃地说,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散,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床单——米白色的布料被拧出深深的褶,指腹蹭过布料上残留的威士忌痕迹,黏腻的触感像阿雅昨夜递酒时微凉的指尖,一帧帧画面在脑子里撞:她红着眼递酒杯的软,解风衣纽扣时的颤,吻我额头时藏在甜里的慌,原来全是被“弟弟”
两个字逼出来的演。
,!
“自愿不自愿,重要吗?”
康达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像块刚从浪里捞上来的铁,没有半分温度。
电话里传来“咔嗒”
一声,是他按动打火机的声音,接着就是烟草燃烧的滋滋声,混着电流的杂音,闷得人胸口发紧。
“她帮我传了消息——你的枪在哪,老周有没有反抗,你喝得有多沉,我全知道。”
他顿了顿,烟味似乎顺着听筒飘过来,呛得我鼻腔发疼,“你赢了靶场又怎么样?现在,你跟老周,不还是成了瓮里的鳖?”
“瓮里的鳖”
四个字咬得极重,带着股掌控一切的得意。
我转头看向床上的老周,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左胳膊用被子裹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却没敢说话——他听见了康达的话,也懂了我们此刻的处境。
房间里的晨光突然变得刺眼,暖金的光落在床单上,却照不进心里的冷,反而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被困住的痕。
听筒里又传来康达的轻笑,这次更得意:“对了,忘了告诉你——阿雅现在就在我旁边,她刚跟她弟弟通了电话,那小子哭着求她‘姐姐别不管我’。”
他故意把“哭着求”
三个字说得很慢,像在炫耀手里的筹码,“你说,要是你不配合,她会不会亲眼看着她弟弟……喂鱼?”
电流的杂音里,隐约传来女孩的呜咽,很轻,却像根细针,直直扎进我心口。
我攥着听筒的手更紧了,指节泛出青白,连手背的青筋都跟着凸起——我知道康达没说谎,黑礁湾的鱼确实饿,雷清荷的狠也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阿雅的选择,从来不是“帮不帮”
,是“保不保弟弟”
,而我们,成了她保弟弟的代价。
听筒里的“哐哐”
声突然炸响,不是零散的撞,是生锈铁门被狠狠踹撞的钝响——铁与铁的摩擦带着刺耳的涩,“哐!
哐!
哐!”
每一下都像砸在耳膜上,混着远处守卫的呵斥声,还有老周沙哑的喊:“袈沙!
小心!
他们来了!”
那喊声从床的方向传来,带着股破了的劲,不是平时的沉稳,是急得发颤的哑——老周本该躺着养伤,却撑着坐了起来,我回头时,正看见他抓着我的风衣往起挪,风衣的肩线还沾着靶场的沙和血,被他攥得发皱;左胳膊的绷带已经渗红了一大片,血从纱布缝里钻出来,顺着袖口往下滴,落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暗褐点。
我没敢再听听筒里的声音,手指猛地按在挂机键上,“咔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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