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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周定的暗号:三角代表“货已确认,有眼线”
,圆圈是安全,叉则是危险。
等瘦猴直起身,辛集兴已经捡起扳手,嬉皮笑脸地拍他后背:“对不住对不住,手滑了,没撞疼吧?”
瘦猴猛地甩开他的手,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地上:“少废话,赶紧补!
耽误了雷先生的货,有你俩好果子吃!”
蹲在轮胎旁的老挝师傅慢悠悠直起身,黝黑的脸皱成一团,手上的老茧比轮胎纹路还深,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黑油泥。
辛集兴凑过去,用半生不熟的泰语混着手势搭话:“师傅,这附近……有山竹卖吗?我们老板爱吃这个。”
师傅咧嘴一笑,露出黑黄的牙,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挂着“山竹5000基普”
木牌的小摊,尾音拖得老长:“那边,便宜,甜!”
我斜靠在冷藏车冰冷的金属车身上,指尖夹着瘦猴给的烟——烟纸泛黄发脆,烟丝松散得能看见缝隙,点火时“滋啦”
一声窜出细小的火星,劣质尼古丁的辛辣味直冲喉咙,呛得我忍不住皱紧眉头,指节却把烟攥得更紧。
烟灰簌簌落在沾满泥点的裤腿上,我故意晃了晃手腕,让烟灰散在地面的水洼里,随即抬起右脚,鞋尖碾着烟蒂往货车后挡板蹭去——烟蒂的火星在三角暗号上“嗤”
地熄灭,黑色焦痕刚好盖住粉笔印,动作自然得像只是随手处理垃圾。
眼角的余光越过摇曳的罂粟花丛,瞥见田埂尽头的土路上,一辆沾满泥点的黑色摩托车一闪而过。
老周戴着的全黑头盔在残存的雾气里泛着冷光,车把上挂着的帆布包边角磨得发白——那是我们约定的接头装备。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车身微微一倾,朝着橡胶林的方向调转车头,很快就隐进了层层叠叠的阔叶树影里,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车辙印在湿泥里。
,!
“磨磨蹭蹭的!
都快半小时了!”
瘦猴的吼声突然炸响,他把刚抽完的烟蒂狠狠砸在水泥地上,穿着军靴的脚反复碾踩,烟蒂被压成一滩黑泥,在地面留下深褐色的印子。
他的眉头拧成死结,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无线电,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再耽误下去,我直接给雷先生打电话,到时候你们俩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填橡胶林的坑!”
辛集兴立刻从牛仔裤后兜摸出几张美金——崭新的钞票边缘带着印刷的毛刺,他指尖沾了点唾沫,飞快抽出两张塞到老挝师傅手里。
师傅的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油污,接过钱时下意识地往衣襟上蹭了蹭,随即用拇指和食指捻着钞票边角,对着阳光照了照水印,浑浊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淬了光,咧开的嘴里露出黑黄的牙:“马上好!
马上好!”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扳手突然加快了节奏,“咔咔咔”
的拧螺丝声从慢悠悠的拖沓,变成了密集的急促响,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路边格外刺耳。
重新上路时,太阳已经爬过罂粟田上空的云层,金色的光缕穿透残存的薄雾,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路面的湿痕渐渐变干,只留下深色的印记,空气里的罂粟甜腥气淡了些,混着车轮卷起的尘土味,从半开的车窗缝钻进来,呛得人鼻腔发涩。
辛集兴伸手调开车载电台,嘈杂的老挝语歌曲涌出来,伴随着“滋滋”
的电流杂音,刚好盖过车厢里的私语。
他侧过脸,嘴唇几乎没动,气息压得极低,只有我能听见:“货箱编号a37,跟老周给的清单对得上,里面是ak47的枪机零件,用三层防水帆布裹着,外面还垫了山竹的枝叶遮味。”
我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同时假装抬手看时间——手机壳是辛集兴去年在唐人街旧货市场淘的,黑色塑胶壳边缘摔出了三道明显的裂痕,背面贴着张泛黄的拍立得照片:照片里我和他蹲在阿婆的芒果树下,手里各举着半个青芒果,阿婆的白发在风里飘着,背景里的“阿婆糯米饭”
木牌依稀可见。
屏幕亮起时,老周刚发的消息跳出来,只有六个字:“红棉树茶馆见”
,字体小得像蚂蚁,我飞快扫了一眼就按灭屏幕,把手机塞回牛仔裤口袋。
抬眼望向窗外,路两旁的橡胶林彻底消失,换成了低矮的土坯房。
墙皮剥落的房檐下,歪歪扭扭挂着中文招牌:“重庆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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