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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路没修过,全是泥泞和碎石,军靴踩上去,鞋底沾着的泥越来越厚,每走一步都“咕叽”
响。
野草没过了膝盖,锯齿草的边缘划在裤腿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红痕,刺痒得很;苍耳子粘在裤脚,走起来“沙沙”
响。
晨露打湿了裤腿,冰凉的潮气顺着裤脚往上渗,贴在小腿上,像裹了层湿毛巾。
远处的直升机轰鸣声越来越近,“嗡嗡”
的震得耳膜发麻,雾里能看见个模糊的黑影,在橡胶林上空盘旋。
紧接着,隐约的枪声传来——“砰!
砰!”
是ak47的闷响,夹杂着几声手枪的清脆声响。
我知道那是阿彪他们在断后,但辛集兴肯定早就跟特警打过招呼,只是“做做样子”
,不会真的拼命——毕竟我们要留着阿彪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找到更多军火窝点。
,!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快到山脊下时,雷清荷突然停下脚步。
他的拐杖“笃”
地抵在一块尖石头上,身体微微侧过来,脸对着我,阴影刚好遮住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嘴角的弧度。
“你跟老周的关系,不一般吧?”
他的声音很慢,像在嚼着什么东西,每个字都拖得很长,带着刻意的试探。
我心里猛地一紧,指尖不自觉地攥了攥——老周是辛集兴的师傅,也是被雷清荷害死的,这一年来我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老周,连整理老周的遗物时都装作毫不在意。
但我表面上没动声色,只是皱了皱眉,装作疑惑的样子:“雷总,您说啥呢?我就跟老周一起管过仓库,没别的关系啊。”
说话时,我故意往旁边瞥了一眼,像是在看有没有人,顺便掩饰心里的波动。
雷清荷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了几秒,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我的脸,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出破绽。
晨雾里的风吹过来,带着野草的气息,他的头发被吹得乱了,贴在额头上,露出的眼睛里满是怀疑,却又带着一丝不确定——毕竟我刚才那枪,确实“救”
了他一命。
我的心像被一只浸了冰水的手狠狠攥住,“咚”
地往下沉,连呼吸都滞了半秒。
右手下意识地往腰后摸去,指腹瞬间扣住伯莱塔92f的枪柄——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的老茧,防滑胶带边缘的毛絮蹭得皮肤发痒,保险栓的凸起顶在指节上,我几乎是本能地想把枪往更隐蔽的位置挪了挪。
老周的脸猛地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去年秋天,他蹲在青石板上教辛集兴核对军火清单,手里捏着支快没水的钢笔,笔尖在纸上顿一下说一个数字,阳光照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泛着细碎的光。
可就是这个温和的老人,因为不肯把账本交给雷清荷,被康达的人堵在安全屋,身中三枪,最后一口血喷在辛集兴的袖口上,干了之后像块暗沉的痂。
这一年来,我连“老周”
两个字都不敢在雷清荷面前提,整理仓库时看见他留下的钢笔,都要偷偷藏进工具箱最底层——怕的就是这一刻,被人揪出破绽。
“别紧张。”
雷清荷笑了,声音拖得长长的,像猫逗老鼠时的轻哼。
他用拐杖头拨弄着地上的狗尾草,草穗上的绒毛被扫得乱飞,沾在他的裤脚上。
那笑不是真心的,嘴角往两边扯了扯,露出几颗黄黑的牙,眼尾的皱纹堆起来,却没遮住眼底的算计——像在掂量一件商品的价值,随时可能把没价值的东西随手扔掉。
“我又没说要怪你。”
他往前凑了半步,拐杖的纯金龙头几乎要碰到我的鞋面,“老周死前,把仓库那本‘真账本’藏在了坎邦,我派人找了三个月都没找到。
你跟着我,要是能找到,我给你三成利——够你在曼谷买套带泳池的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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