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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刺耳声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脚下的水泥地坑坑洼洼,常年渗水的地方积着浅浅的水洼,倒映着头顶灯泡的昏光,像一块破碎的镜子。
鞋底踩上去黏糊糊的,能感觉到泥垢嵌进鞋底的纹路里,每动一下,都能听到“咕叽”
的轻响。
墙角的缝隙里还堆着些不知名的碎屑,像是老鼠啃剩的骨头,偶尔能瞥见灰影一闪,伴随着“吱吱”
的叫声,飞快地钻进墙洞,吓得我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空气里的味道复杂得让人作呕——浓重的霉味是主调,像老仓库里堆了十年的旧棉絮,钻进鼻子里就呛得人想咳嗽;还混着铁锈的腥气,大概是铁笼和铁链锈烂的味道;更远处偶尔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混着野狗的狂吠,让我瞬间想起花粥说的“野狗场”
——那叫声又凶又哑,时而短促地狂吠,时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饿极了在撕咬什么,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提醒着辛集兴可能遭遇的下场。
手腕上的麻绳早就被换成了拇指粗的铁链。
铁链是冷的,贴在皮肤上像冰,一端用铁环锁在铁笼栏杆上,另一端扣着个厚重的铁镣,勒得手腕生疼。
之前被木刺扎破的伤口已经化脓,淡黄色的脓水顺着手腕往下淌,沾在铁链上,干了之后结成硬邦邦的痂,一动就扯得伤口裂开,钻心的疼混着钻骨的痒,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底下爬,可我连挠一下都做不到——铁链的长度只够我勉强坐下或站起来,连抬手摸脸都费劲。
花粥再也没露过面,只有一个穿黑t恤的男人每天来送两次东西。
他的t恤洗得发白,领口磨出了毛边,左胸位置还有一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
每次他都拎着个破旧的塑料桶,里面装着两块干硬的全麦面包和一瓶凉水。
那面包硬得像石头,表面裂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咬一口能硌得牙床发疼,咽下去的时候刮得喉咙生疼;水是凉的,装在塑料瓶里,瓶身布满划痕,喝起来带着股淡淡的铁锈味,像是从生锈的水管里接的。
,!
我试着跟他说话,每次他放下东西要走时,我都会沙哑地问:“花粥在哪?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
可他从来没回应过,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我只是铁笼里的一件废品。
只有一次,他弯腰放面包时,领口往下滑了点,我瞥见他脖子上挂着个小小的莲花吊坠——是黄铜做的,边缘磨得发亮,花瓣缺了一角,和山九耳朵上戴的那个一模一样。
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也是莲花帮的人,是花粥的死忠。
地下室里没有窗户,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头顶一盏昏黄的灯泡勉强照明。
灯泡用了很多年,玻璃罩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光线暗得像蒙上了一层黑布,只能照出铁笼周围一米左右的地方,再远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它还时不时会闪烁,“滋滋”
地响着,像随时会熄灭,每次闪烁时,墙上的影子就会扭曲变形,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我只能靠送饭的次数来判断时间——每天两次,大概已经过了三天,也可能是四天。
时间在这里变得格外漫长,像凝固的水泥,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煎熬。
饿了就啃两口硬面包,渴了就喝两口凉水,剩下的时间就蜷缩在铁笼里,盯着头顶的灯泡发呆,或者摸着警服内袋里张队长的警牌——那是我唯一的念想,冰冷的金属贴着胸口,像在给我传递力量,提醒我不能放弃,一定要活着出去,为辛集兴报仇。
黑暗里,野狗的叫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像是就在地下室的门外。
我攥紧了警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哪怕疼得钻心,也不敢放松——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就还有希望,只要还有希望,就一定能等到黎明。
我将后背重重抵在铁笼的栏杆上,冰凉的铁锈透过磨破的警服后襟渗进来,像无数根细针扎着皮肤。
肩膀因为长时间蜷缩而僵硬发酸,稍微一动就牵扯得手腕的伤口发疼——铁链勒出的红痕已经结痂,又被反复摩擦得裂开,淡红色的血水顺着小臂往下淌,滴在满是泥垢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浅湿的印子。
闭着眼,辛集兴最后睁着的眼睛就像刻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那天在“金孔雀”
308包厢的暗红色灯光里,他的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歪着,膝盖处的血把警裤浸成深褐,胳膊被麻绳勒得青筋暴起,却还在拼尽全力嘶吼:“花粥!
有本事冲我来!
别碰他!”
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哪怕后来被花粥踩住膝盖,疼得脸色惨白,他也没哼一声,只是死死瞪着那个女人,直到被弯刀刺中小腹,还在喘着气说:“‘远星号’的证据……早就交上去了……你们跑不了……”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旧伤里——那是上次和张队长一起抓毒贩时留下的疤,此刻被掐得重新渗出血珠,尖锐的痛感像电流一样窜过神经,让我瞬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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