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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下来,却被光网轻轻托住,化作细雾缓缓洒下。
雷劈至半空,竟拐了个弯,击中远处荒山,反倒激活了一处沉睡泉眼。
狂风逼近时,万亩玉苗集体伏倒,叶片交错成鳞片状结构,层层缓冲,最终将飓风之力消解于无形。
风暴持续三天,共耕原外寸草不留,内部却仅损失七株幼苗。
事后检查发现,那七株苗的位置,正是七十年前七位殉田者的埋骨处。
人们沉默良久,最后决定不再补种,而是围起一圈石栏,立碑曰:“守田七士”
。
此后,再无人敢称共耕原为“凡俗之地”
。
但村民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旅人问起那场风暴,他们只是笑笑:“哦,那天雨有点大,多盖了层草帘。”
又过了三十年。
孙儿也老了,背微微驼,走路需拄拐。
他的孙子如今每天跟着他巡视田地,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木锄,认真拍平一块垄沟。
这一天清晨,老孙儿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你看,狐狸又来了。”
那只白狐站在林缘,身后跟着一群幼崽,毛色银亮,眼中灵光熠熠。
它们大大方方走入田间,绕着中央最大的一株玉树(早已取代原苗)走了三圈,伏地一拜,悄然离去。
当晚,老人梦见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正挥锄开垦。
风从南边吹来,带着泥土的气息。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田头??是他的爷爷田归,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肩扛铁锄,冲他笑了笑。
“轮到你歇会儿了。”
他说。
老人摇头:“我还走得动。”
“可地不需要你再扛了。”
那人指向田野。
老人转身望去,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扶犁的身影。
而在他们脚下,水晶脉网如星河铺展,每一寸光流都映照出一段记忆。
“原来……已经这么多人在种了。”
他喃喃。
梦醒时,窗外天光微明。
他推开屋门,雪未化尽,但田埂上已有脚印??新踩出来的,深深浅浅,通往各处田垄。
他拄拐前行,来到草棚前。
木板上的耕语已被更新:
**“今日宜静候,忌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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