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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拖出七个蜘蛛,足有巴斗大的身躯,一个个攒着手脚,索着头,只叫:“饶命,饶命!”
此时七十个小行者,按住七个蜘蛛,那里肯放。
行者道:“且不要打他,只教还我师父师弟来。”
那怪厉声高叫道:“师兄,还他唐僧,救我命也!”
那道士从里边跑出道:“妹妹,我要吃唐僧哩,救不得你了。”
行者闻言,大怒道:“你既不还我师父,且看你妹妹的样子!”
好大圣,把叉儿棒幌一幌,复了一根铁棒,双手举起,把七个蜘蛛精,尽情打烂,却似七个劖肉布袋儿,脓血淋淋。
[8]
小说叙事虽有艺术夸张,但原型依旧在。
这里的蜘蛛精被塑造成女性,当非无意。
在历来的“一阴一阳之为道”
的阴阳对举思维模式下,与蜘蛛对应的常常是龙,龙既然为阳性,蜘蛛自然为阴性了。
于是,实际上在超现实的精怪世界中,蜘蛛精的道行、能量也顺理成章地被理解为毕竟也是有限的,是相对边缘化的弱势群体。
因此,人类本有较多可能成为蜘蛛精灵的盟友。
不过,蒲松龄笔下的“龙戏珠”
故事,也没有完全受到先前蜘蛛文化丛传闻左右,而是继承中有新创,重组中有匠心。
总体上说,他是在承续同情蜘蛛的倾向,谴责龙与雷霆代表的“天公”
。
他写出了蜘蛛求生存的合理性,对于蜘蛛这种昆虫有着明显的亲和感,徐公把蜘蛛当作一般的家畜甚至宠物饲养,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无碍于他人,可是他却目睹蜘蛛无端地被二龙挟持,雷霆打击,不仅无法施救,甚至自己和家人也受到牵连,无辜遭祸。
蒲公也是把同情的笔触寄寓在蜘蛛身上,也顺便连带写出“为人廉政爱民”
的徐公,写徐公对待蜘蛛窃食的宽容,“日遣婢辈投饵”
的善良,以及合家被巨霆震毙和自身不久病死的无辜、无助。
作者借助于先前的叙事模式,也是写出了自己由不信到确信的一个思想转变过程,而笔力落实到谴责、控诉天公的“不公”
上:“龙戏蛛,每意是里巷之讹言耳,乃真有之乎?闻雷霆之击,必于凶人,奈何以循良之吏,罹此惨毒?天公之愦愦,不已多乎!”
对于天公的公正性,提出了大胆的怀疑。
李庆辰《醉茶志怪》卷二也写到蜘蛛精惑女遭天谴,被雷击死。
这当然是罪有应得,但是相比之下,蒲松龄笔下的蜘蛛精,就显得更加无辜,于是故事遂带有更多的人情味儿[9]。
其次,蒲松龄注意故事流传地贴近家乡,似乎在力求以此强化实录性和故事载录的可信性。
在蒲公笔下,大蜘蛛故事发生在“齐东”
,包括齐东沿海的广大区域,他显然不是不知道那些发生在“海州”
的相关故事,可是他没有舍近求远地选取海州和别的区域。
而且我们也还可看出,蒲松龄对于蜘蛛奇闻发生在滨海地区这一点,是基本上认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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