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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因此,少数民族神话是中国神话的重要组成部分和生动内容,我们必须给予足够的关注与重视。
由是观之,我们研究与探讨中国神话时必须注意:一方面,我们不能以汉族神话替代其他民族神话、模糊少数民族这一主体定位;另一方面,我们不能在涉猎少数民族神话时,忽略与汉族及其他少数民族神话的对应性,从而脱离中国神话的整体背景和国别特色。
可以说,汉民族神话与少数民族神话是中国神话并列而行的两条线,而这两条线不是平行没有交织或交集的,而是经过多次碰撞、融合、汇通,在相互吸收中又保持着各自的独立性的发展,共同构成了中国神话的全貌。
在整体把握中国神话(汉族神话与少数民族神话、文本神话与口传神话)的基础上,我们可以发现中国神话呈现出以下特征:
1.成熟性与原生性并存。
由于汉文化的早熟以及后来儒家思想“不语神、怪、力、乱”
文化传统的影响,使得汉文化较早地远离了神话的思维方式与艺术形态,上古残留的神话也随着政治和意识形态的需要被改造、加工乃至批判,呈现出历史化、寓言化的趋势,从而使汉族神话失去其古朴特质,而过早地具有成熟性。
而中国的少数民族神话则疏离于政治与意识形态之外,呈现出古朴、天真无邪的原生性特点,甚至一些偏远地区的民族神话至今仍处于活的形态之中,这些少数民族神话不仅以口头的形式流传,而且还与民族的社会组织、生产方式、生活习俗以及各种祭仪、巫术、禁忌等结合在一起,成为这一切存在和进行的权威性叙述,比较完整地保存了神话的原生态性质。
2.零散性与繁复性并存。
中国汉族文本神话分散地记录在各类经、史、子、集中,甚至出现在注疏、类书和古籍佚文里。
这些记载大多少而简略,且叙事缺乏前因后果的连贯,同一角色在不同记述中表现不一,常常使人难明究竟,呈现出零散、片段的特点。
而与之相对的民间口头神话却十分繁复,尤其是少数民族神话经过祭司和歌手的整理,部分已经系统化、经籍化、史诗化,述事完善、谱系完整,如壮族《布洛陀经诗》有主神布洛陀等神祇一百人,满族萨满教神话有“阿布卡赫赫”
等300多位女神,体系的庞大,谱系的完整、有序、系统不逊于任何西方神话。
3.宗教性与非宗教性并存。
汉族神话,虽然与某些信仰仪式有一定的联系,但讲述的场合比较多,可以在劳动、教育、娱乐等不同场合由不同的人(老人、孩子,男人、女人,知识分子、文盲)进行讲述。
被讲述者,包括讲述者自身,对神话的神圣性和真实性大多将信将疑,甚至完全不信,因此汉族神话,总体上属于非信仰的神话,具有非宗教性的特点。
而少数民族神话大量地与民族信仰和宗教仪式相联系,甚至很多神话就是在本地的祭神、祈福、消灾等宗教仪式上通过巫师的诵词世代相传的,传诵前后都有着繁复的仪式,如请神、送神等,而讲述者与被讲述者也都虔诚地相信神话的内容是神圣与真实的。
这种少数民族神话与仪式一体化的宗教性,对我们理解中国神话的起源与原初功能显得弥足珍贵。
[1]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9,第1页。
[2][日]大林太良:《神话学入门》,林相泰、贾福水译,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9,第31页。
[3][英]K.W.博勒:《神话和神话学》,刘光耀译,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6,第48~49页。
[4][英]科林武德:《历史的观念》,何兆武、张文杰译,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第16页。
[5]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第29页。
[6]茅盾:《神话研究》,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81,第3页。
[7]袁珂:《再论广义神话》,《民间文学论坛》1984年第3期。
[8]杨利慧:《神话与神话学》,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第5页。
[9]蒋观云:《神话历史养成之人物》,《新民丛报》第36号,1903年,收入马昌仪编:《中国神话学论文选萃》,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4,第18~19页。
[10]白川静:《中国神话》,王孝廉译,台北,长安出版社,1983,第2页。
[11]马学良、梁庭望、张公瑾主编:《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史》,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1,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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