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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简笑说，“那高希也脑袋被泥巴糊住了跟孟瑄对着干。”
[高希，沈系；吏部左选侍郎][孟瑄，沈系；参知政事]
【五月初十】
清晨。
清河坊。
薄雾满庭院。
佛窟前一柱清香燃过。
侍人提灯陆陆续续匆忙行去。
游廊倒挂楣子下，坐凳栏杆，林汝洵捧了一茶盏临江玉津，盏面热雾氤氲。
也不知捧着那盏茶发愣了多久，视野中冒出一个温凛。
瞧她神色紧张的模样，她探手手背贴在他颈侧一息。
他晓得，“你又梦见我死了？”
她披着一件对襟浅藕荷色缎面广袖长衫，里头一件泥金桃花纹抹胸。
温凛摸着栏杆落座，“啊，不对，是梦见你死了之后。”
她试图回忆那段梦境，是只小黑猫，琥珀色的虹彩，“你好像变成一只黑猫，一直要我跟你去你书房。”
他打趣般笑道，“哟，梦见我真身了。”
“你就拍那个柜子门，我开了看看也没什么，你还不走，看看我就拍拍门，我就一直找，最下面一个抽屉里有你的遗书，你给张蘅潇和鹿鹿留了三万银钞，你给我留了一万两，还有临安县盐官县的田产，多少亩我都梦见了。”
他微有讶然，“你还真能梦，我遗书还真在那里。”
她停住侧身端详了下他，“喔，真的有四万银钞？”
他含笑瞧她，“不过现在钱还很少，你也没什么能继承的。”
她问，“那是多少？”
他微笑道，“目前只有三十两给张蘅潇，二十两给你。”
温凛觉得这钱着实太少实在过于磕碜，抿了抿唇，叠了腿，双手合于膝上。
他问，“然后呢？”
“然后你就要跑，我给你抓笼子里去了，但那时候我好像和你—”
梦里她好像已经嫁给别人了，直到他死，两个人也没和好，她还觉着有些悲戚，“晚上床上，你就团在我身边，然后落泪了，可委屈了。
转天你沾了印泥在张家盘的札子上印了个爪印，就消失了。”
他听了似乎有些不大满意，“嘶，好悲情，你就不得梦见我死了之后我灵牌被放在太庙吗，就不能是我名字被写进贤臣录吗？”
她在思索什么，袖子被揉作一团，“啊，那你要一直勤公呢。”
她悠然道，“如果你真的给我留了四万两，我今晚就开始梦。”
他起身往厢房行去，她望着他，他捧着那碗茶回首，“来。”
室内，他手里那盏茶换成了小香炉，香炉缕缕生烟，落座于窗对面玫瑰椅。
温凛觉出一丝沉凝的气息，思来想去最近也没去找赵汝泠，也不知他为何又一副审问人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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