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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沈万山感觉到额头上一阵湿意，要不是滚烫的温度，他险些以为是从外面飘进来的雨水。
“太困了，我先睡了。”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着浓重的鼻音，明显是刚刚哭过。
她困得好似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脸贴在男人胸膛上就睡着了，看样子像是耍酒疯耍累了睡着了。
好像是觉得男人身上的筋骨和肌肉硌得慌，像是一个嗜睡的小猫，磨磨蹭蹭地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一会用指甲盖扣男人凸起的喉结、一会指尖轻轻戳弄男人的胸肌、又或者用脚后跟磨蹭男人的脚踝……极尽撩拨之能。
每一个不经意的肢体碰触，都在沈万山的心底掀起一场风暴，女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体内激起一场电流，沈万山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系统被打乱重组了一样。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自然，所有的酥、麻、痒全都集中汇聚在某一点上。
他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地攥紧，指甲盖狠狠地嵌进肉里面，像是没有痛感一样。
折腾了好半天，女人才算是勉强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
沈万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费力，胸腔内的空气好像是一点一点被挤压出来，只感觉自己的喉咙间干涩得生疼，充斥着一股腥甜。
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内心的汹涌和挣扎，微微仰头：“柳如霜，
你睡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外面凄厉的风雨声。
“我知道你没睡着，咱们谈谈。”
他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女人身体僵硬了一瞬，却依旧没见她睁眼睛。
有时候沈万山其实挺敬佩柳如霜的一腔孤勇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掏出来。
敬佩的同时有有心不落忍，天空偶尔划过几道闪电，借着闪电的光，沈万山才清楚地看到趴在他身上假装睡觉的女人。
女人衣着清凉，浑身上下只剩一件米色的宽肩带小背心，和一条棉麻平角裤，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趴在他身上。
整个人忽明忽暗，紧紧闭着眼睛，眼尾处是斑驳干涸的泪痕，泛着明显的红。
脸上的表情是沈万山没有见过的压抑隐忍，被泪水打湿的眼睫变得根根分明，微微颤动着，好像是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不断尝试着想要再次飞起来。
每次都被狠狠摔下来，无端地令人心疼。
“对不起。”
沈万山抬手轻轻覆上了女人的脊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唇角绷成一条直线。
“对不起，你还是别这样了，我配不上你。”
沈万山看柳如霜现在的样子，只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疼，眼底看不见一丝丝的光。
这才不是他认识的柳如霜，她应该是唇角噙着娇媚的笑，眼里闪着晶亮的光，说话带刺，走路带风的潇洒姑娘，一如她刚来插队时那一身招摇的红裙子。
而现在她抛弃了所
有的自尊，把自己扒光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被无情地拒绝之后，还卑微地装睡着，就是为了维持体面。
如果说以前的柳如霜是个倨傲不可一世的孔雀，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捡垃圾吃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在这段关系中明明是柳如霜卑微到尘埃里，沈万山却觉得进炼狱的人却是他自己，是他毁了柳如霜这个人。
“对不起。”
男人像了个坏了的复读机一样，一直在重复着几个无意义的字节。
柳如霜冷冷勾唇，眸子像是浸在泉水中的黑色玻璃珠，冷得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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