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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叹息登车而去。
过了几天,光武帝再次亲自前来敦请。
他们在宫中忆叙了旧曰的友情,讨论了治国之道,相对累日。
谈得困倦了,便同卧在一张**,严光竟“以足加帝腹上”
,于帝王之尊,视之蔑如。
第二天,太史慌忙奏报:有客星犯帝座,情况十分紧急。
光武帝笑着告诉他:不必大惊小怪,是我与故人严子陵共卧一床啊。
光武帝任命严光为谏议大夫,但他坚决不肯接受,执意回去隐居,皇帝不便勉强,只好听其自便。
这样,严光就回到了富春山下七里泷中,钓他的酸菜鱼去了。
十二年后,光武帝再次聘他人朝辅政,他仍然不出,最后寿登耄耋,安然故去。
后人就把他隐居之地称为严陵濑,指认江边两座拔地而起的突兀石台为严子陵钓台,并在钓台旁边修了一座严先生祠,历代奉祀不衰。
参谒过祠堂之后,我应主人之邀,即兴题了两首七绝:
忍把浮名换钓丝,逃名翻被世人知。
云台麟阁今何在?渔隐无为却有祠!
江风谡谡钓丝扬,泊淡无心事帝王。
多少往来名利客,筋枯血尽慕严光!
二
七里泷既然是严子陵避官归隐、耕读渔钓的所在,当日无疑是非常阒寂的;今天却已经熙熙攘攘,游人云集了。
但桐庐人毕竟是高明的,他们在商品经济大潮中,没有趋时媚俗,像某些风景点那样,在钓台搞一些粗俗不堪的仿古建筑或者游乐设施、神怪景观,而是以弘扬华夏文明为宗旨,坚持高雅、朴素的原则,把钓台建成一处兼具民族传统和地方特色的高档次的文化景区。
从江边的严子陵祠堂到山上的钓台原有一条六百多个石阶的通道。
为了增加文化内涵、减除游人寂寞,他们依据山势起伏,在绿树、修竹掩映中,另建一条宛若游龙的长达四百米的碑林长廊,选刻了历代吟咏钓台的诗文名篇,书法家均属当代国内一流,遍布三十一个省、区、市以及港、澳、台地区,题诗、作字的还有国外的一些汉学名家。
风景管理区还从六朝到明、清曾经游访、吟咏过钓台的著名文学家中遴选出二十一位,雕塑成二米高的石像。
一个个绰约生姿,神情毕现。
李太白悠然斜卧在青花石板之上,与他所爱慕的“高山安可仰”
“风流天下闻”
的孟浩然长结芳邻。
陆放翁、辛稼轩,分别是南宋最伟大的爱国诗人、爱国词人,他们风格、气质十分接近,又生活在同一时代,只是由于奔波南北,平生缺乏接触条件,令人引为千秋憾事。
现在,他们一前一后比肩而立,总算有了诗酒谈欢,酌诗论文的机会。
在翠竹琳琅,亭阁参差的大自然怀抱里,一切纷争、矛盾都会得到淡化、冰释。
当年,北宋的司马光与王安石,一为反对新法的领袖,一为变法的首脑。
二人年岁相仿,游处相知之日甚久,却是一对政敌,议事每相龃龉。
司马光曾三次致书王安石,对新法陈列了四大罪状,进行无情地攻击;王安石也写了《答司马谏议书》,予以针锋相对地驳斥。
他们在同一年死去,直到最后也未曾和解。
九百多年过去了,此刻,闲居于钓台之侧的王安石,正意兴悠然,捻须漫步,一改其生前的峻急、激烈之态;那边,司马光也在信步闲行,二人离得很近了。
不妨设想,他们聚在一起,肯定会谈起严光、钓台以及富春山水的话题,也许要说:严子陵真是个老滑头,他可比我们逍遥自在多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他竟活了八十岁,了不得,了不得!
我们时而在石径上漫步,仰瞻这些文豪、巨擘的丰采,同他们一起徜徉于青松翠竹之间,欣赏着水色山光,林峦佳致;时而沿着碑廊,骋心游目,不断地为那些警策的诗篇和灵动的笔势拍掌叫绝,完全忘记了登山的劳累。
历代吟咏钓台的诗文,各自的着眼点不同,见解也常有歧异,集中到一块来展读,颇似参加一次别开生面的研讨会。
对于严子陵的品格风范和价值取向,多数诗人、学者是持肯定态度的。
宋人黄庭坚的诗,可说具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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