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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段时间??足够了。”
“够做什么?”
甄宓问。
“够让一些人醒过来。”
袁尚走入堂中,取出一只暗格中的铜匣,打开后是一卷泛黄的舆图,上面密布朱砂批注与墨线勾勒,“这是我父临终前所绘的‘北疆十塞图’,标注了从代郡到辽东所有险要关隘、水源通道、伏兵之地。
当年田丰劝我据此守河北,徐图再起,但我选择了投降。
如今……或许该有人拿着它,去走另一条路。”
甄宓看着那地图,声音发紧:“你要把它交给谁?轲比能?还是别的势力?”
“都不是。”
袁尚摇头,“我要交给一个人??一个既不属于赵廷,也不属于胡族,却能在乱世中守住汉土的人。”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仆人慌忙进来禀报:“主公,金陵快骑至!
带来天子手谕!”
袁尚神色不动,整衣出迎。
快骑递上诏书,封面金漆未干,印玺赫然。
展开一看,内容简短:
>“北伐将启,朕念卿熟知边情,特召赴京议事。
即日起程,勿得延误。”
落款是刘邈亲笔签名,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朕欲与卿共祭太庙,告慰先帝英灵。”
甄宓脸色骤白:“这是鸿门宴!
他要你进京,分明是要软禁你!
所谓‘议政’,不过是借口,一旦你踏入金陵城门,便是笼中之鸟,再难展翅!”
袁尚却笑了,笑得坦然:“不错,是鸿门宴。
可正因为是鸿门宴,我才必须去。”
“为什么?”
“因为只有我去,才能看到真相。”
他收起地图,放入琴囊,“刘邈说要共祭太庙,这话不对劲。
太庙祭祀自有礼官执掌,何须召我这个降臣?除非……他想借我的身份做一件大事。”
甄宓猛然醒悟:“你是说……他要在太庙宣布禅让?或是立储?亦或……清洗宗室?”
“都有可能。”
袁尚望向北方天际,乌云翻涌,春雷隐隐,“但他忘了,太庙不只是赵廷的圣地,更是汉室最后的象征。
在那里,每一炷香烟,每一块牌位,都在诉说着‘正统’二字背后的代价。
而我,恰恰是最懂这份代价的人。”
三日后,袁尚未带护卫,仅携甄宓与一名老仆登舟北上。
江风凛冽,船行如箭。
沿途所见,尽是征夫运粮、女子织甲、孩童拾铁钉熔炉的景象。
每一座县城外都有刑场,挂着反抗征役者的首级,血滴入土,滋养着新耕的麦田。
“这就是复兴汉室的模样吗?”
甄宓倚栏而立,声音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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