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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中国33个纺织厂被保护了下来。
萧墙
抗战八年,唐星海过的是夹缝中生存的日子。
跟日本人软磨硬抗,还不是最难过的;最难受的是兄弟阋墙,亲痛仇快。
事实上,唐星海与弟弟唐晔如的矛盾,早在1936年年底父亲去世时就已埋下种子。
1936年12月9日,唐保谦在无锡严家桥老家溘然长逝。
临终前,老爷子先召集家人,切嘱办好庆丰;后摒开家人,单召五弟申伯、六弟纪云来榻前托孤:“星海刚愎自用,心胸狭窄;晔如年幼,经验不足,非其敌手,我终不放心,我身后,两弟要多加照顾晔如!”
究竟该怎样看待唐星海的品性呢?为什么老父临死时那般评价自己的儿子?
毋庸讳言,唐星海的性格是刚烈的,甚至可以说:个子高,脾气大;心肠硬,手段狠;说起话来,往往不留情面;做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
这样的人,放在美国社会,人家觉得你很阳光、讲效率、遵守游戏规则;但在小农思想普遍的中国社会,那就显得很另类、不和谐、不友好。
客观地说,农民出身的唐保谦,虽然早就进城经商,创下偌大家业,但内心深处,他其实还是一个农民。
因此,其为人处世,当然还是按老眼光来评判一个人、一件事。
而唐星海,虽然身上留着无锡唐氏的血液,但因为从小就接受美式教育,青年时代更是在美国待过多年,归国后很快就独掌一方,并把工作和生活重心转移到上海这个西化最严重的城市,因此,其一言一行,早就西化,不仅是西装革履的外部做派,而且骨子里已经成为一个外国人。
这一点,有点与宋美龄类似。
这样想来,唐保谦看不惯甚至误解唐星海,就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
谁料这种看法,日长月久,竟然变成顽固的偏见,直至产生严重的不信任,这才有了他公开遗嘱私下托孤的行为。
唐保谦不是不知道,从感情上来说,几位叔叔似乎都不太喜欢行为洋派、做事不留情面的二侄子,相反,对一向比较温顺的三侄子,大家倒是疼爱居多。
现在让本来对老二就有偏见的叔叔们来主持公道,当然无法保证一碗水端平。
1937年8月,无锡大撤退后,唐星海便嘱咐妻子温金美将所有的手头“法币”
以及不断从外地汇来的销售款一律兑成外汇,甚至九丰与庆丰的个人存款也均兑换了,并被他据为己有。
因此,引起很多股东特别是六叔唐纪云、弟弟唐晔如的严重不满。
1940年4月5日,由唐晔如出头召集,在保丰厂内召开“紧急董事会”
,时间定为下午两点。
这次由唐老三发起的会议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声讨”
老二唐星海。
唐晔如及其支持者早早来到了会场。
两点四十分,蔡缄三之子、唐保谦之婿蔡漱岑来后,唐老三便迫不及待地宣布开会。
但几句开场白之后,一涉及正题就几乎没人开腔。
唐星海是有些霸道,但这些年,不是他,也就没有庆丰老厂的辉煌,更没有今天的保丰。
如果叫唐老三主持,绝不会这样兴旺。
说唐老二贪污,毕竟是传闻,究竟有几分可信?现在背着他这样干,好吗?
三点整,唐星海与薛汇东(老董事长薛南溟之子)相偕而入。
一走进会场,唐星海便出声责问;“我们还没到,会怎么就开上了?你们想干啥呀?”
董事长、总经理未到,会却先开上了,是有那么点开黑会的味道!
当面之下,众董事无言以对。
别人不开口,唐晔如只好出头了,他气冲冲地反问:“通知你两点到会,谁让你迟到?多数董事都已来了,难道就不能开会?”
唐星海当即顶回去:“我们没到,就是不能开会!”
薛汇东更是快步走到会议桌前,一把抢过记录,说:“我看看,你们都讨论些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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