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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花纱市价不振,严庆祥暗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估计还会下跌,便避开同行耳目,在市上大手抛售空花纱期货。
谁知事与愿违,之后花纱市价竟直线上涨,他匆匆了结,却已经亏耗了80多万元。
这让一向骄横的他元气大伤,无地自容,他明白自己的这个总经理算是做到头了。
他冥思苦想数日,便决定在光裕公司内部设立一个“中央业务会议”
机构,将各厂的负责人召集起来,轮流担任主席。
轮流坐庄,机会均等,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大家各自为政,使每一个人考虑问题时能从公司的整体利益出发,而不仅仅着眼于自己的一个厂;二来也可以减少自家兄弟间的矛盾,相互督促,相互竞争。
当然,会议的决议属于建议,最终裁决权依然保留在严裕棠自己手里。
但让严裕棠始料未及的是,中央业务会议不仅没有让他省心,耳根子反而越发不能清静了。
轮流坐庄执政很快就暴露出弊端,各厂业务性质不同,主攻方向不一,兄弟间不免相互干涉,时起争端。
几回争吵后,严裕棠再次应变,下令各厂相继成立了董事会,光裕公司随之撤销。
这事实上是让各厂独立经营,也是对儿子间权限的一次再分配。
在他看来,分而治之或许比笼而统之更有利于发挥儿子们的积极性,更有利于各厂的经营。
熬日
严裕棠的棉铁联营企业,到抗战前发展到了它的顶峰。
1937年,大隆资本总额为法币50万元,各种工作母机500余台,工人1300多人,所获纯利20余万元。
有业内资深人士评价说:“我国最先仿造纺织机器其成绩最良、规模最大者,现唯大隆机器制造厂一家而已。”
但大隆的好运,很快就要到头了。
就像许多中国近代民族工业一样,大隆的厄运是从1937年开始的。
这一年,日寇开始全面侵华,民族工业的上升路径至此断绝,之后再也没有恢复往日的辉煌。
没有国,哪有家,严氏家族的产业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虽然政府号召工厂西迁,但严裕棠故土难离。
虽然没有西迁,但大战在即,严裕棠还是抓紧时间转移资产。
他一方面将各厂的核心资产特别是最精良的机器设备转移进租界,一方面密切关注着时局发展。
不久,上海沦陷,大隆被日军占领,苏纶等纱厂也落入日寇之手。
消息传来时,严裕棠正因为终日劳累而中暑卧床。
惊闻噩耗,严裕棠如万箭穿心,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挣下来的家当就此沦入外敌之手,他气得口喷鲜血,当场就昏迷过去。
醒来后的严裕棠,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老三严庆祺马上去重庆,与国民政府保持关系。
他自己,则带着其他老小,留守上海孤岛,以图东山再起。
严裕棠立刻拍板,让严庆禧与严庆龄联手筹建新厂,假借了美商头衔,取名“美商泰利制造机器有限公司”
。
一年后,严裕棠满面春风地站在渚安浜路上,打量着簇新的泰利,710平方米的工厂,210平方米的办公楼和宿舍楼,真是气派大方。
想起大隆初创时的景象,严裕棠不禁感慨万千,不由得感叹:“真是大隆的儿子呀!”
更值得老严欣慰的是,泰利厂里的刨床、车床、磨床、铸冶、热处理等重要设备,都是泰利自己制造的。
听着小六子的介绍,老严不由眉开眼笑,他的心情很久没有这么好过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儿子就应该比老子强啊!”
虽然如此,严裕棠心中却始终对大隆割舍不下。
大隆被日军侵占后,改做了兵工厂。
他不时叫自家车夫开着车在厂门口有意地经过一下,好透过车窗看看那自己一草一木搭建起来的厂子,每一次都是百感交集。
泰利开工后,生意挺火暴,高峰时工人、学徒近千人。
但是,日本人是不会让中国商人安安稳稳地做生意的,隔三差五地前来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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