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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三个监护人这时已经挥霍掉了孩子的每一分钱,为了逃避起诉(那时荷兰法庭对这类事情毫不通融),他们急忙把他送进修道院,让他出家修行,还祝他幸福,因为“现在前途有保障了。”
历史的神秘磨盘终于从这些可怕的经历中磨出了具有伟大文学价值的东西。
中世纪末期,所有修道院中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只字不识的乡巴佬和满手老茧的种田人,这个过于灵敏的年轻人形孤影单,多年被迫与这些人住在一起,一想起来真觉得不是滋味。
幸运的是,施泰恩修道院纪律松弛,使伊拉斯谟能把大部分时光用在前任修道院长收藏的拉丁文手稿上,这些手稿搁置在图书馆里早已被忘记了。
他吸吮着卷帙浩繁的著作,最后成为古代学问的活的百科全书。
这对他以后有很大的帮助。
他总是在活动,很少去参考图书馆的书。
不过这倒没关系,因为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记忆加以引用。
大凡读过收有他著作的十大本卷宗或是只通读了其中一部分的人(因为现在人的命太短促了),一定会对十五世纪所说的“古典知识”
大加赞叹。
当然,伊拉斯谟最后还是离开了那个古老的修道院。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被环境左右的,这样的人造出自己的环境,而且是用根本不成器的材料创造的。
伊拉斯谟的余生完全自由了,他没完没了地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以便使工作不受慕名来访的客人们的干扰。
可是直到他行将辞世,对童年时代“活生生的上帝”
的缅怀使他的灵魂陷入死亡的沉睡中的时候,他才饱尝了一会儿“真正的清闲”
。
这对于紧步苏格拉底和齐诺[6]后尘的人来说,一直是极少有人得到过的最美好的佳境。
这些过程经常被描写,我就不详细赘述了。
每当两个或更多的人以真正智慧的名义凑在一起时,伊拉斯谟或早或晚一定会出现。
他在巴黎学习过,是个穷学者,差一点在饥寒交迫中死去。
他后来到剑桥任教,在巴塞尔印过书,还想(几乎是徒劳无功)把启蒙之光带进远近闻名的卢万大学,冲破壁垒森严的正统偏执。
他在伦敦度过很长时间,获得都灵大学神学博士学位。
他熟知威尼斯大运河,咒骂起泽兰[7]的糟糕道路来就像咒骂伦巴第[8]一样熟悉。
罗马的天国、公园,人行道和图书馆在他的头脑中留有深刻的印象,就算遗忘河[9]的水也无法抹去他对这座圣城的记忆。
他只要还在威尼斯,便可得到一笔慷慨的年金,每当威尼斯兴办一所新大学,他肯定会被请去,担任他选中的任何课程的教授,即使他不愿任教,只要偶尔光临一下校园也会被视作莫大恩惠。
但他坚定地回绝了诸如此类的邀请,因为这里面含有一种威胁:束缚和依赖。
万事之中他首先要自由。
他喜欢一间舒适的屋子,而不是条件糟糕的屋子;他喜欢有趣的同伴,而不是愚钝的人,他知道布尔根迪的美味佳酿和亚平宁的淡色红墨水之间的区别。
但所有这些都必须以自由为前提,如果任何人强迫他叫“主人”
,他肯定不干了。
他为自己选定的角色做了一盏地地道道的知识探照灯。
在时事的地干线上,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伊拉斯谟立即让自己的智慧明光照在上面,尽力让旁人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剥光它的装饰,戳穿它的愚蠢和他所痛恨的无知。
伊拉斯谟在历史的最动乱时期能这样做,既避开了新教狂热者的愤怒,又不惹恼宗教法庭的那帮朋友,这是他的一生中最常被人们指责的一点。
后代子孙似乎一提起古人,便对殉道牺牲者有真挚情感。
“这个荷兰人为什么不挺身支持路德、不拼出性命与其他改革者站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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