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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中国文论翻译与研究的发展,英语世界汉学家关注的范围从诗文批评扩展到小说评点和戏曲批评。
小说评点的翻译,有陆大伟在1990年编成出版的《中国小说读法》(HowtoReadovel),开头是四篇概述中国小说批评起源、发展与术语的文章,全书主体部分则是对金圣叹、毛宗岗、张竹坡、闲斋老人、刘一明、张新之等人小说评点的译注,译者包括陆大伟等六位汉学家,是研究中国小说的美国汉学家的一次空前合作。
戏曲批评的翻译方面,费春放(FayegFei)在1999年编译《中国自孔子至现代的戏剧与表演理论》(eseTheoriesofTheaterandPerformanfuciustothePresent)[67],选译了从《尚书》《礼记》以至现代的焦菊隐、魏明伦的戏剧理论,取材大多来自陈多、叶长海选注的《中国历代剧论选注》以及《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等书,几乎囊括了中国自古至今戏曲批评的所有重要篇章。
受到英语世界女性主义研究的影响,中国文论英译的范围也扩展到中国古人对女性作家的评论以及女性批评家的作品。
孙康宜主编《中国历代女诗人选集》(WomeraditionalAnthologyofPoetryandCriticism)[68],第一部分为诗歌作品,第二部分为文学批评,后者收录了22篇女性批评家的文论篇章,以及28篇男性作家对女性作家的评论,包括武则天《织锦回文记》、朱淑真《璇玑图记》、李清照《词论》、袁枚《金纤纤女士墓志铭》,章学诚《文史通义·妇学》。
其中很多篇章,都是第一次被译为英语。
这些中国文论翻译,不再是单篇的散译,而是相关文论资料的翻译与选编的齐头并进。
这个趋势,是20世纪八九十年代英语世界中国文论研究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说明中国文论开始成为中国文学研究中一个相对独立的领域,获得英语世界的关注。
通过有影响力的英译,中国文论走出了汉学家的研究圈,影响到美国的本土文学团体。
例如,托尼·巴恩斯通与周平(PingChou)于1996年编译的《写作的艺术:中国文学大师的教诲》(TheArt:TeagsoftheeseMasters),收录了《文赋》《二十四诗品》《诗人玉屑》及诗话选段的英译,读者对象为美国一般的文学爱好者与创作者。
其前言指出:中国的诗话,“对于今天的作家来说,尽管有着时空的暌隔,但仍然是实用与有趣的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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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所收的《二十四诗品》英译,曾发表于美国的《文学评论》杂志[70];《诗人玉屑》的英译,曾发表于《美国诗歌评论》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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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以前的中国文学英译选集,一般不收录文论作品。
白之编选的《中国文学选集》(AnthologyofeseLiterature)[72],收有陆机的《文赋》,那是因为它是一篇优美的文学作品。
但是,到了1994年,梅维恒主编《哥伦比亚中国古典文学选集》(ThebiaAnthologyofTraditioerature)时,开始单列“批评和理论”
部分,收录范佐仁译的《诗大序》、方志彤译的陆机《文赋》、海陶玮译的萧统《文选序》、卜寿珊和时学颜(Hsio-yenShih)译的谢赫《古画品录序》[73]、林理彰译的严羽《沧浪诗话·诗辨》,以及魏世德译的元好问的《论诗绝句·其三十》。
2000年,刘绍铭(shiu-mingJosephLau)、闵福德(JohnMinford)编《含英咀华集》(ClassieseLiterature:AnAnthologyofTranslations)[74]时,亦单列中国早期文学批评一章,收录宇文所安译的《诗大序》、黄兆杰译的《典论·论文》、方志彤译的《文赋》、黄兆杰译的《文心雕龙·神思》等译文。
这些译文,不是译者专门为这两本选集而译,而是编者从各种汉学译著中节选而来的。
但是,它们被选编在一起,体现了英语世界中国文论翻译从20世纪50年代至20世纪90年代数十年的发展。
近十年来,中国文论的英译,开始进入各种中国文化与中国文学的英文选本。
例如,梅维恒等人编的《夏威夷中国古代文化读本》(Hawai‘iReaderinTraditioure)[75]出版于2005年,此书介绍的中国文论,包括金鹏程(PaulR.Goldin)、梅维恒编译的“早期的音乐和文学理论”
(EarlyDisusidLiterature)一节收录的《庄子·齐物论》《吕氏春秋·大乐》《荀子·乐记》《诗大序》的节译;蔡宗齐编译的“纯文学地位的提高”
(TheElevatioers)一节收录的萧统《文选序》、萧纲《诫当阳公大心书》和《答张缵谢示集书》、萧绎《金楼子·立言》的节译;梅丹理(DenisMair)编译的“袁枚:个人趣味的倡导者”
(YuanMei,ofIndividualTaste)一节收录的《随园诗话》的节译,还有田晓菲翻译的《典论·论文》等篇章。
田菱、陆扬等人编的《早期中古中国资料集》(EarlyMedievala)[76]出版于2014年,收录有田菱译介的挚虞《文章流别论》、陈威(Ja)译介的裴子野《雕虫论》、田晓菲译介的萧绎《金楼子》、宇文所安译介的钟嵘《诗品序》等。
从上述中国文论英译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英译数量和质量的极大发展,使中国文论也在英语世界获得了相对独立的地位和更广泛的关注。
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中国文论英译的成就,主要集中于诗论、文论,而小说和戏曲批评的翻译显得相对单薄。
[1]郭绍虞:《中国历代文论选》,“前言”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2]参见[法]费赖之:《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46页,北京,中华书局,1995。
[3]参见ProsperoIa,iHerdtricisontandPhilippeCouplet,fuarumPhilosophus,siveStiaSiia,Parisiis,ApudDahemels,1687.对于此书的研究,可参见KnudLuheImageofNeo-isminfuarumPhilosophus”
,Disga:Europeaioe,JuliadWillardG.Oxtoby(eds.),RoiversityofRochesterPress,1992,pp.27-38.另据KnudLundbaek指出,在利玛窦之前已有罗明坚(MichelRuggieri,1543-1607)翻译《四书》,亦未出版,手稿现存于意大利国家图书馆;至于出版发行的西译本,在fuarumPhilosophus之前有殷铎泽于1662年在江西建昌印行的SapoentiaSiniudLuheFirstTranslationofAEuro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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