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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坦白承认,在文明社会之外,有大量无关紧要的人,他们既不是学院的人,也不是教会的人;宁可容忍他们,不可指望他们,更不必尊重他们。
他们两个都是孝顺的殷勤的儿子,按时回家看望他们的双亲。
菲利克斯,尽管在神学的嬗变中,与他父亲相比是更为现代的一个分支,可是更缺少自我牺牲和公正无私。
对立的意见,如果对秉持者本人有危害,他比他的父亲更宽容,如果对他本人的说教有一点儿轻视,他就不像他的父亲那样肯予以宽谅了。
卡斯波,从整体来看,心胸更宽大一些,不过,更狡猾阴险,还没有他哥哥那样的心肠。
他们沿着山坡一路走去,安吉尔以前的感觉复生了——与他相比,无论他们占到了多少好处,他们两个都没有看到或者经历过真正的人生。
或许,像许多男人一样,他们观察的机会不像表达的机会那么多。
他们两个,在他们以及他们之流平静和缓的水流中漂浮,都没有关于外界运转着的复杂力量的适当概念。
他们两个都看不到局部真理与普遍真理之间的不同;他们不知道用牧师的和学者的态度由内部观察事物的结果与外部世界所想的有多么大的差异。
“我看你现在想的就是种庄稼,没有别的了,我亲爱的伙计,”
菲利克斯在说着别的话时,透过他的眼镜看着远处的田野,带着哀愁的严肃神色对他的弟弟说,“既然这样,也只得如此了。
不过我恳求你,一定努力尽可能与道德理想保持联系。
种庄稼,当然,意味着外表就粗陋了;不过高尚的思想还是可以伴随着简朴的生活。”
“当然可以,”
安吉尔说,“不是一千九百年前就被证实了吗[67]——我可以侵入你的领域一点吧?菲利克斯,你怎么能以为我会丢弃高尚的思想和道德理想呢?”
“哦,我是从你写信的口气和咱们的谈话想象的——或许只是想象——你不知道怎的失去智性的理解力了,你没发现吗,卡斯波?”
“你听我说,菲利克斯,”
安吉尔冷冷地说,“我们是非常好的兄弟,你知道;我们各有各的领域,各走各的道;不过,说到智性的理解力,我想,你,作为一个自满专断的神学家,最好不要管我,还是探究一下你自己成了什么样子吧。”
他们转下山去,回家吃午饭,他们家的午饭没有固定的时间,一般总是在他们的父母结束了教区上午通常的工作以后。
说到下午来访者的方便,那是最后进入无私的克莱尔先生和克莱尔太太考虑的事情;尽管他们的三个儿子在这事上能跟他们保持充分的一致,不过,还是希望他们的双亲遵从一点儿现代观念。
他们走得饿了,尤其是安吉尔,他现在是户外劳动的男人,习惯了奶牛场老板几分粗糙整桌装满的丰富的“不花钱的宴席”
[68]。
两个老人没有一个来到,直到儿子们等得厌烦起来,他们的双亲才进来了。
这克己自制的老两口子是看望生病的教民去了,他们有些矛盾地劝病人多吃饭,把身体囚禁在肉体的牢狱了,他们自己的食欲倒完全给忘掉了。
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来,几样简单俭省的冷食摆在他们面前。
克莱尔四处看看,找克瑞科太太送的黑布丁,他已经吩咐过叫好好烤一烤,叫他们照奶牛场做的样子,他希望他的父亲和母亲能像他本人那样赏识那加了奇异的山野香料草的美味。
“噢,你是找那黑布丁,我亲爱的孩子,”
克莱尔的母亲注意到了,“等你知道了原因,我敢保证你就不惦着吃它了,其实你爸和我也不吃了。
有个人喝酒,得了酒疯病,一个钱不能挣,我建议你爸,把克瑞科太太好意送的礼物给了那人的孩子;你爸同意了,说那才能让孩子们高兴呢,我们就这么做了。”
“那当然好。”
安吉尔高兴地说,又转着找蜜酒。
“我发现那蜜酒劲儿太冲了,”
母亲接着说,“做饮料太不合适了,有个急病,倒像朗姆酒或者白兰地一样管用,所以我把它放到医药柜里了。”
“照规矩,我们从来不在这饭桌上喝烈酒。”
他的父亲又接上说。
“那我怎么对老板的太太说呢?”
安吉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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