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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进攻,还得以热烈的憎,向“死的说教者”
抗战。
在现在这“可怜”
的时代,能杀才能生,能憎才能爱,能生与爱,才能文。
彼兑飞说得好:
我的爱并不是欢欣安静的人家,
花园似的,将平和一门关住,
其中有“幸福”
慈爱地往来,
而抚养那“欢欣”
,那娇小的仙女。
我的爱,就如荒凉的沙漠一般──
一个大盗似的有嫉妒在那里霸着:
他的剑是绝望的疯狂,
而每一刺是各样的谋杀!
(九月十二日。
)
萧红作“生死场”
序
记得已是四年前的事了,时维二月,我和妇孺正陷在上海闸北的火线中,眼见中国人的因为逃走或死亡而绝迹。
后来仗着几个朋友的帮助,这才得进平和的英租界,难民虽然满路,居人却很安闲。
和闸北相距不过四五里罢,就是一个这么不同的世界,──我们又怎么会想到哈尔滨。
这本稿子的到了我的桌上,已是今年的春天,我早重回闸北,周围又复熙熙攘攘的时候了。
但却看见了五年以前,以及更早的哈尔滨。
这自然还不过是略图,叙事和写景,胜于人物的描写,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者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
精神是健全的,就是深恶文艺和功利有关的人,如果看起来,他不幸得很,他也难免不能毫无所得。
听说文学社曾经愿意给她付印,稿子呈到中央宣传部书报检查委员会那里去,搁了半年,结果是不许可。
人常常会事后才聪明,回想起来,这正是当然的事:对于生的坚强和死的挣扎,恐怕也确是大背“训政”
之道的。
今年五月,只为了《略谈皇帝》这一篇文章,这一个气焰万丈的委员会就忽然烟消火灭,便是“以身作则”
的实地大教训。
奴隶社以汗血换来的几文钱,想为这本书出版,却又在我们的上司“以身作则”
的半年之后了,还要我写几句序。
然而这几天,却又谣言蜂起,闸北的熙熙攘攘的居民,又在抱头鼠窜了,路上是骆驿不绝的行李车和人,路旁是黄白两色的外人,含笑在赏鉴这礼让之邦的盛况。
自以为居于安全地带的报馆的报纸,则称这些逃命者为“庸人”
或“愚民”
。
我却以为他们也许是聪明的,至少,是已经凭着经验,知道了煌煌的官样文章之不可信。
他们还有些记性。
现在是一九三五年十一月十四的夜里,我在灯下再看完了《生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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