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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基督教教义中,人们毫不掩饰地承认了早在远古时期的那一罪恶行径,因为他们通过一位儿子的牺牲对这一原罪做出了最彻底的补偿。
对父亲的补偿是更加的彻底,因为紧随这一牺牲是儿子们对女人的完全弃绝(须知,她们正是儿子们反抗父亲的原因所在)。
然而,就在这一点上,矛盾情感这一心理必然现象找到了表现机会。
儿子向父亲做出最大补偿的这一行为使他同时实现了反对父亲的愿望。
他自己成了与父亲平起平坐(或更准确地说取代了父亲)的上帝。
儿子宗教置换了父亲宗教。
作为这一替代的一个标志,古老的图腾餐以圣餐礼(union)的形式得到了复兴。
在圣餐中,弟兄们济济一堂分食这个儿子(已不再是父亲)的血和肉,以此获得圣洁并与他认同。
透过这漫漫的岁月,我们可以找到图腾餐与动物献祭、与神人合一的人祭以及与基督教的圣餐之间的同一性。
而且,在这种种礼仪中,我们还可以看到那一压得人们无法抬头,却多少又让他们引以为豪的原罪所产生的影响。
然而,基督教圣餐从本质上讲是对父亲肉体上的消灭,是那一罪恶行径的重演。
“基督教圣餐同化了一个无疑要大大早于基督教的圣餐。”
[173]我们可以看到弗雷泽的这一断言是完全正确的。
七
儿子们合力剪除原父这样的事变必然会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件事越少被人们回忆起,由它产生的替代物也就越多。
[174]我将竭力不去指出它们留在神话中的俯拾皆是的痕迹,而是转向另一个方向并采纳雷诺在一篇极富启发意义的讨论俄耳甫斯之死的论文中提出的建议。
[175]
在希腊艺术史中,我们见到过这样一个情景,它与史密斯所说的那种图腾餐场面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尽管不乏巨大的差异。
我脑海中呈现出最最古老的希腊悲剧的情景。
一班人有着相同姓名,身着相同服装,围着一名领唱人,全神贯注于他的一言一行。
他们是歌队,是英雄的模仿者。
原初,英雄是唯一的演员。
后来又增加了第二个、第三个演员,作为英雄的对应者,作为从他那儿分化出来的角色;但是,英雄本身这个角色以及他与歌队的关系没有改变。
悲剧英雄必须受苦受难;时至今日,这仍是悲剧的本质。
他必须承受所谓的悲剧罪过;但是,这一罪过的根本内容是不太容易看出的,因为从我们日常生活的角度来看,这根本算不上是罪过。
通常它只与反抗某个神或权威人物有关;歌队满怀同情陪伴着英雄,竭力阻止他,警告他,并竭力使他冷静下来,在他因鲁莽行事而遭罪不容赦的惩罚时,为他感到哀伤。
在希腊悲剧中,表演的特别题材是神羊——狄俄尼索斯的苦难,以及他的追随者(他们都与他认同)的悲叹。
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几近湮灭的戏剧是如何在中世纪围绕着耶稣受难而再度获得新生。
因此,在结束这一极其简约的讨论时,我要坚持说,讨论结果表明,宗教、道德、社会和艺术的起源都汇集在俄狄浦斯情结之中。
这与俄狄浦斯情结(目前就我们所知)构成了一切神经症的核心这一精神分析研究结论,完全一致。
社会心理学的种种问题竟然也能在一个实实在在的论点——人与自己父亲的关系——的基础上得到解决,这对于我实在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甚至还可能,另外一个心理学问题也与此有关。
我常常不失时机地指出,本意上的矛盾情感(即同时存在的对同一对象的爱与恨)植根于许多文化制度之中。
我们对这一矛盾情感的起源一无所知。
一个可能的假设是,它是我们情感生活的一个根本现象。
然而,我认为更值得考虑另一种可能性,即矛盾情感本来并不是我们情感生活的一部分,它是人类通过父亲情结习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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