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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就把它塞进记录本里压纸角,翻页时总硌着指腹,倒成了个念想。
指尖刚蹭过弹壳磨亮的地方,脑子里突然“嗡”
的一声——素描本!
最后一页的界碑旁还画着三号通道的隐蔽山口,昨天傍晚补画的,用红铅笔标了三个溶洞位置,那是采胶工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方。
“操!”
我低骂一声,转身就往帐篷跑。
军靴踩在泥地上打滑,刚才没系紧的鞋带缠在一起,差点把自己绊倒,手忙脚乱扯开时,战术背心里的弹匣“哐当”
撞在肋骨上,震得旧伤又隐隐发疼。
帆布帘被我拽得猛地掀起,边缘的补丁——块蓝白格子的采胶服布料,是上次从勐远乡带回的证物——跟着翻飞起来,露出帐篷里的光景。
地上铺着块迷彩垫,边角被虫蛀得发毛,垫上还留着我坐过的浅痕,旁边扔着半截铅笔,笔芯上沾着点赭石颜料,是画胶树时蹭的。
最显眼的是垫中央那幅没画完的地形图。
纸是从笔记本上撕的,边缘参差不齐,被夜风掀得轻颤。
橡胶林的轮廓用铅笔勾了三遍,线条深的地方快把纸戳破,胶树被画成歪歪扭扭的竖线,树干上被我用橡皮擦出些斑驳的白痕,倒像真的挂着胶乳。
诡异的是树影——本该斜斜趴在地上的影子,被我硬生生画成了举着刀的人形,刀刃的弧线用红铅笔描过,笔尖戳破纸页,露出底下迷彩垫的绿纹,像道淌血的伤口。
风从掀开的帘口灌进来,吹得地形图“哗啦”
作响,页脚卷起来,露出背面我写的标注:“三号通道西坡溶洞群,第7个洞口有新鲜排泄物,疑似近期有人活动”
。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手指刚按在纸页上,就听见帐篷外传来阿江的吼声:“黄导!
还磨蹭什么!
邓班要带人先走了!”
手忙脚乱地把地形图塞进战术背心的夹层,铅笔从垫上滚下来,“咕噜”
撞到帐篷杆,笔芯断成两截。
转身时,眼角瞥见迷彩垫边缘还沾着片橡胶叶,叶尖的锯齿上挂着点暗红——是上周在溶洞里蹭的血渍,早就干硬了,却在风里晃得像只睁着的眼睛。
“找什么呢?”
声音从斜后方飘过来,带着点烟草烧透的焦糊味,混着股淡淡的火药气——是傣鬼身上特有的味道。
我回头时,正撞见他往这边走,军靴踩在泥地上没什么声响,像只踩着草叶的山猫。
他左胳膊上的靛蓝鹰纹被马灯的光映得发亮,鹰首从袖口探出来,鹰嘴叼着条蛇,蛇身盘过手肘,鳞片用针脚挑得根根分明,尾尖却被道旧疤截断——那是三年前在界碑旁被砍刀劈的,当时血把半条胳膊的纹身都泡成了紫黑,现在疤肉凸起来,倒像蛇尾真的断了截。
他嘴角叼着支没过滤嘴的烟,烟卷是自己卷的,纸边歪歪扭扭,露出点金黄的烟丝。
火星在唇间明灭,把他高挺的颧骨照得忽明忽暗,鼻梁上那道疤——去年缉毒时被碎玻璃划的——在光线下像条细蜈蚣。
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没弹,任它悬着,快掉时突然歪头用舌尖一顶,烟灰“簌簌”
落在战术背心上,烫出两个小黑点,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
右手把玩着颗卵形手雷。
看型号是老式的,墨绿色外壳被磨得发乌,表面坑坑洼洼,像被什么东西啃过,握把处缠着圈胶布,胶布边缘卷起来,露出底下的锈迹。
最瘆人的是保险栓——那根弯成钩状的细铁丝松松垮垮挂着,末端还留着排牙印,白森森的,是他刚才用虎牙咬开的,涎水在金属上洇出片湿痕,顺着钩尖往下滴,快落到撞针上时,他突然反手一旋,手雷在掌心转了个圈,保险栓“咔嗒”
卡在指缝里,撞针的银光闪了闪,像条吐信的蛇。
“再磨蹭,”
他抬抬下巴,烟卷在唇间颤了颤,目光扫过我手里没塞好的地形图边角,“邓班真能让你背着观察镜,绕着营区那圈老林子跑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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