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梧桐文学】地址:https://www.wtwx.net
那棱角是被常年磕碰磨出的锐,带着点锈,像片没磨平的刀片。
划破皮肤的瞬间没太疼,是种尖锐的麻,跟着血珠就冒了出来——不是涌,是顺着指腹的纹路往外渗,颗颗比小米粒还小,聚在伤口边缘打了个转,才“嗒”
地往下掉。
血珠砸在红土上的声响,细得像落了粒雨。
可红土的反应快得吓人。
不是慢慢洇开,是猛地往深处吸,鲜红的珠瞬间褪成暗褐,像块糖掉进了热茶里,边缘还往外晕出圈浅红,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却浓得发沉,把周围的湿泥都染得发暗,像蚯蚓爬过的印。
阿江盯着那点褐,突然觉得红土在喘气,每道裂纹都在张合,把那点血吞得干干净净,连点腥气都没留。
“嘶——”
他倒吸的冷气里带着点颤。
不是疼得厉害,是这红土的贪劲让他头皮发麻。
他往伤口上啐了口唾沫,唾沫里混着点牙垢,白花花的落在暗红的伤口上,“滋滋”
地响,像滚油滴进了冷水里。
血珠被唾沫冲得淡了些,却没止住,反而顺着指缝往破门器的金属壳上爬,在冷硬的合金上拉出道细红的痕,像条没力气的小蛇。
他的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
可那笑没到眼底,眼尾的皱纹里还凝着红土的灰,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时,带着股被风刮过的涩:“这土邪性。”
风卷着橡胶林的潮气过来,掀得他额前的碎发往起飘,露出眉骨上那道疤——是去年在溶洞里炸门时被碎石崩的,疤边的皮肤还泛着浅红,此刻被晨光照着,像条没长好的蚯蚓。
他用没受伤的拇指蹭了蹭那点暗红的血痕,指尖的老茧磨过皮肤,发出“沙沙”
的响,“跟能喝血似的。”
话音刚落,破门器的线路突然轻微地颤了下。
不是风刮的,是他受伤的手指在抖,血珠顺着线路的铜丝往接口处渗,在绝缘胶带上洇出个更小的褐点。
阿江低头用牙齿咬断胶带,齿尖撕开胶布的“刺啦”
声里,他突然发现,那截被血浸过的胶带边缘,正慢慢往红土里陷——不是他按的,是红土自己在往上爬,像有无数只细弱的手,正拽着这点血味,往更深的地方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
远处李凯的机枪保险“咔”
地响了声,像根火柴划过。
阿江把受伤的手指往迷彩服上蹭了蹭,血印在灰绿的布料上洇出朵歪歪扭扭的花,他抬头往垭口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点暗褐的血痕,已经在红土里淡得快要看不见了,仿佛从来没存在过,只有红土自己知道,它又吞下了点什么。
战术耳机突然爆出刺啦的电流声,像被扔进滚油的冰块,在寂静的红土里炸开细碎的响。
傣鬼的声音就从这团嘈杂里钻出来,带着云南口音特有的糯,却裹着层冰碴子——不是平时跟我们开玩笑时的软,是冻在雪地里的硬,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目标出现!”
他的呼吸声粗得像风箱,呼哧呼哧地撞在麦克风上,混着橡胶林的潮气,往耳机里灌:“三号垭口,白色东风——篷布盖得严严实实,帆布上沾着泥,像刚从沟里拖出来!”
顿了半秒,他突然压低声音,气音里裹着颤,“驾驶室三个人,主驾光头,副驾那家伙手里的枪——是五连发,枪管上锈得发红,像泡过血!”
我举着望远镜的手猛地收紧,镜身的冷铁硌得指节发白。
十字准星里,那辆货车正慢吞吞地往垭口中央挪,轮胎碾过碎石堆的“嘎吱”
声顺着风飘过来,又脆又涩,像有人用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
柴油味裹在风里钻进来,混着红土的腥气,呛得我鼻腔发疼——那味道浓得发腻,不是正常行驶的淡,是油箱漏了油,一路滴一路淌,在红土上拖出条黑亮的痕,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篷布突然动了。
不是风掀的晃,是从底下往外顶的鼓。
帆布被顶出个圆滚滚的弧度,一下轻一下重,像有只小兽在用头顶,顶得篷布的褶皱跟着起伏,粗麻绳勒出的印子陷得更深,把帆布磨出“沙沙”
的响。
顶到最狠时,篷布的边角被掀起半寸,露出里面黑糊糊的影子,不是规整的箱状物,是团蜷着的软,像被捆住的人在挣。
“篷布底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