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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密得像冰雹,把尖叫砸得七零八落。
“李凯!
架枪封洞口!”
邓班的吼声裹着红土的腥气撞过来。
他往前冲的瞬间,战术背心里的手雷拉环“哐当”
撞在弹匣上,拉环的铁圈勾住了迷彩服的织带,被拽得绷直,像根快被扯断的细铁丝。
我跟着他往溶洞跑,战术靴踩过刚才蝙蝠掉落的翅骨,“咔嚓”
碾成了碎末,混着红土的砂粒往靴底钻,硌得脚心发疼。
身后突然炸起“哒哒哒”
的轰鸣。
是李凯的机枪,子弹撕裂空气的锐响里裹着硝烟味,我回头瞥了眼,他半跪在红土上,护膝陷进泥里半寸,左手托着发烫的枪管,虎口的燎痕被震得发白,弹壳像暴雨似的往地上掉,“叮叮当当”
撞在碎石上,把蝙蝠的乱翅声压得只剩呜咽。
钻进溶洞的瞬间,股酸腐味迎面砸来。
是蝙蝠粪便积了数年的霉,混着岩壁渗出的湿腥,呛得我猛地捂住口鼻,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乱晃,照见钟乳石的尖端正往下滴水——不是细密的渗,是成珠的坠,“嗒、嗒”
砸在我的战术头盔上,冰凉的水珠顺着护颈往里钻,像有人在暗处用冰锥敲我的后脑勺,回声在溶洞里荡开,把机枪的轰鸣揉成了沉闷的鼓点。
银灰色的影子就在这时定住了。
他后背抵着湿漉漉的岩壁,衬衫被水浸得发暗,像块贴在石头上的脏布,黑布袋从他颤抖的手里滑下去,“噗”
地砸在地上,袋口的麻绳彻底散开,露出的那截骨头在光柱里泛着冷光——是尺骨,细得像根没长粗的竹片,最末端的骨骺还没闭合,边缘凝着的暗红不是土,是新鲜的血,带着点半透明的筋膜,像刚从肉里剔出来的。
“是尺骨。”
邓班的声音贴着岩壁滚过来,裹着重重回声,每个字都像块红土疙瘩砸在地上。
他举着手电筒的手在抖,光柱在尺骨上晃,照见骨头上道浅浅的弧度——那是孩子手腕活动时磨出的痕迹,“孩子的……顶多七岁。”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颗手雷在溶洞里炸开。
我盯着那截尺骨,突然想起篷布下攥着红绳的小手,指节也是这么细,铜钱在他们掌心磨出的红痕,和这尺骨边缘的血,竟是同一种红。
蝙蝠还在头顶扑腾,有只撞在手电筒的光柱上,翅膀扇起的风把尺骨上的血珠吹得微微颤,像颗悬在半空的泪。
银灰色的肩膀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不是那种筛糠似的抖,是肌肉被生生攥住的痉挛——肩胛骨顶着衬衫往外凸,像要把布料戳破,后颈的青筋绷得像晒硬的绳子,每抽一下,喉结就往锁骨里坠,发出“嗬嗬”
的响,像被人捏住喉咙往肺里灌红土。
他的手在岩壁上乱抓,指甲抠出石屑的“咔啦”
声混在抽噎里,指缝间漏下来的血珠滴在黑布袋上,把那截尺骨的白染成了发暗的粉。
转身的动作慢得像生锈的齿轮。
先是左脚跟往起抬,军靴碾过地上的蝠粪,“吱呀”
蹭出道灰痕,然后整个身子往侧旋,晨光刚好从洞口斜斜切进来,像把钝刀劈开溶洞的暗——光线里浮着无数尘埃,被他粗重的呼吸吹得乱晃,有几粒粘在他脸上的血痂上,那血痂半干半软,顺着脸颊的沟壑往下淌,把红土冲成了淡红的溪。
我举着手电筒的手猛地顿住。
光柱里,他左眉骨那道新疤正往下渗血,血珠顺着眉峰往眼角爬,把睫毛粘成了一绺。
而那疤痕的形状——上端是道斜斜的劈,中端拐了个突兀的弯,末端拖着点参差不齐的碎,竟和辛集兴格斗俱乐部擂台上那道旧疤严丝合缝地重合。
当年他被对手的肘击撞在围绳铁架上,眉骨裂开时,血也是这么顺着睫毛往下淌,滴在擂台上的红绸上,把“辛”
字染得发沉。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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