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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闷响,然后才歪歪扭扭地滚进红土——他的脑袋右侧塌下去块,血正从那窟窿里往外涌,不是流,是涌,把脖子上的伪装网浸成深褐,网眼的绳结里卡着半片橡胶叶,叶尖的锯齿还沾着点红土,是从红土坡带的,此刻被血泡得发亮。
我看见他的护目镜摔在旁边,镜片裂成蛛网状,映着块被血染红的天;右手还攥着p手枪,枪管上的消音器沾着野葛藤的黏液,枪口冒着缕细烟,像条刚吐完信的蛇。
枪声的余音在红土坡上荡了三圈才慢慢歇了。
耳机里突然没了声,不是彻底的静,是所有嘈杂都被抽走的空——邓班的吼声、杨文鹏的怒骂、女孩的抽噎,连远处李凯的机枪都停了,只剩下风掠过铁架的“呜呜”
声,轻得像叹息。
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
的,撞在胸腔里像在敲面破鼓,每跳一下,右臂的伤口就跟着抽痛一次,疼得眼前发黑。
红土坡的景象开始模糊,断崖成了团灰褐的影,橡胶林是片沉绿的雾,只有那丛野葛藤还亮着——被血染红的叶子在风里晃,像面褪色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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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的瞄准镜终于攥不住了,“啪”
地砸在红土上,镜筒磕在块碎石上,发出“咔”
的轻响,镜片裂了道缝。
我想抬手去捡,可胳膊沉得像灌了铅,只能眼睁睁看着视线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谁慢慢合上了眼皮。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傣鬼从水塔上跳下来的身影。
他的狙击步枪被随手扔在水塔边缘,枪身缠着的橡胶树皮伪装网松了半截,枪管斜斜地搭在锈铁皮上,像条暂时歇脚的蛇。
他本人几乎是从三米高的水塔上直接扑下来的,落地时军靴在红土上碾出两道深痕,战术裤的膝盖处磨出的破洞露出渗血的皮肉——那是刚才急着架枪时蹭的。
他没顾上拍掉身上的红土,迷彩服的后背沾着大片褐红,像块烧红的铁,奔过来的速度快得像颗急坠的星,护目镜的镜片在阳光下闪着光,把我的影子缩成个模糊的红点。
“黄导!”
他的吼声穿透了逐渐浓重的黑暗,像根扎进混沌里的光。
我想张嘴应一声,可喉咙里的血痂堵得死死的,只能感觉到他扑到我身边时带起的风,混着红土和硝烟的味,暖得像红土坡的太阳。
然后,彻底的黑就漫了过来,把所有的疼、所有的响,都盖了个严实。
“黄导!”
杨文鹏的吼声像头被激怒的野猪,从铁架方向撞过来,带着攀爬绳摩擦锈铁的“刺啦”
尾音。
我感觉有人猛地跪在我身边,膝盖砸在红土上的“咚”
声震得伤口发麻——是他,战术背心里的破门斧不知扔去了哪里,斧套空荡荡地晃着,倒露出里面别着的半截烟,烟纸被汗泡得发涨。
“快拿急救包!”
邓班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跑步的喘息,军靴踩过我的血洼时发出“噗嗤”
的闷响。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拽开自己的医疗包,拉链“刺啦”
扯开,露出里面卷成筒的止血带、黄澄澄的碘伏棉、还有包没开封的纱布,边角印着的“战地专用”
字样被血渍晕得发暗。
“压住伤口!
血止不住!”
吉克阿依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的军刺不知何时插在了旁边的红土里,刃面朝上,映着块被血染红的天。
有只手按在我右臂的伤口上,力道又急又重,是她的——掌心还沾着黑油和干涸的血痂,按下去时,血顺着指缝往外涌,在她的迷彩服袖口积成小血洼,“黄导你撑住,医疗队马上就到!”
无数只手在我身上动。
有人在撕我的迷彩服袖子,布料早被血粘在了皮肉上,扯开的“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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