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梧桐文学】地址:https://www.wtwx.net
“林悦当年藏的账本,可能就在树洞里!”
话音刚落,镜筒里的黑影突然直起身,往树洞深处探进半截胳膊。
他的袖口被树枝勾住,露出的小臂上,那道蛇形刀疤在月光下绷得笔直,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紧接着,他拽出个油布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边角渗着和泥浆一样的深褐,落地时发出“咚”
的闷响,显然装着沉甸甸的东西。
油布包被扔进排水沟的瞬间,水声再次炸开,“哗——”
地漫过石头,带着股纸张被泡烂的腥气。
我看见油布的一角被水流掀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边缘写着的字迹虽然模糊,却能认出是林悦惯写的楷体,笔锋带着股倔强的挺——和她教案本上的字一模一样。
那人又往树洞里塞了把砍刀,刀柄上的红布条垂在洞口,像条淌血的舌头。
随后他扛起个麻袋,袋口露出半截罂粟果,表皮泛着成熟的暗紫,被月光照得像块块凝固的血。
麻袋落地时,里面传出“哗啦啦”
的轻响,是金属碰撞的脆,该是账本上夹着的票据或硬币。
“他们要毁了它。”
傣鬼的声音从耳机里钻出来,带着狙击枪保险栓打开的轻响,“我瞄准油布包了。”
观察镜里,油布包正顺着水流往界河的方向漂,边角被石头划破,更多的纸页露出来,在水里舒展开,像一群被淹死的白鸟。
其中一页翻过来看,上面画着红土坡的地图,用红笔圈出的位置,正是老榕树所在的坐标,旁边写着个小小的“藏”
字,笔锋被水泡得发肿,却依然能看出写时的用力。
我的指节捏得发白,观察镜的金属圈嵌进眉骨,渗出血珠都没察觉。
树洞里的泥浆还在往外淌,混着越来越多的罂粟秆纤维,像林悦当年没说完的话,被黑暗一点点吞没。
而那道蛇形刀疤,正扛着麻袋往橡胶林深处走,背影在树影里忽明忽暗,像个即将钻进地缝的鬼魅。
那年林悦牺牲后的第七天,红土坡的雨终于停了。
我蹲在泥沟里翻找她的遗物,指尖插进混着血的红土,摸到块硬挺的布——是她蓝布衫的口袋,被猎枪子弹打穿了个洞,边缘还凝着发黑的血痂。
口袋里裹着本笔记本,牛皮封面被雨水泡得发胀,边角卷成难看的波浪。
纸页黏在一起,我用指尖蘸着自己的唾液,小心翼翼地一张张掀开,每张都洇着暗红的血,像谁把罂粟汁泼在了上面。
最前面几页是教案,“天地人”
三个字被水泡得发肿,笔画却依然工整,只是在“天”
字的捺脚处,总拖着道颤抖的尾,像支没拿稳的笔在纸上画了道浅痕。
翻到中间,画风突然变了。
铅笔歪歪扭扭地勾着橡胶林的轮廓,树干画得像歪脖子的人,地上的草是乱糟糟的线团。
可每个打叉的位置都用红笔圈着,旁边标着“罂粟”
两个字,字迹被雨水泡得发虚,却能看出写时的用力——笔尖几乎要戳破纸页,在背面留下浅浅的凹痕。
有个叉画在老榕树的位置,旁边还画了把小刀,刀尖对着树根,像在往土里扎。
最后一页只有寥寥几行字,铅笔印被血水浸得发乌,却字字清晰:“他们在老榕树下埋东西,用刀砍树做记号,疤在右手。”
当时来勘察的同志捏着笔记本笑,说“林老师怕是伤重糊涂了”
——卷宗里明明记着凶手的刀疤在左手,现场找到的猎刀刀柄上,也只有左手的指纹。
他们把笔记本当成遗物收进档案袋,封条上的日期被阳光晒得褪了色,像道被遗忘的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
只有我知道,那不是胡话。
林悦右肩中过弹的地方,肉总在阴雨天发僵。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