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傣鬼的吼声像被揉碎的铁,猛地炸响在雨幕里。
他像头脱缰的兽,不顾一切地往悬崖边冲,军靴碾过碎石坡,发出“咯吱咯吱”
的锐响,溅起的泥水混着红土,在身后拖出条歪斜的痕。
雨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灌,呛得他“嗬嗬”
咳嗽,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左臂的伤口早被扯裂了,血顺着指缝甩成细珠,“啪嗒、啪嗒”
砸在地上,像撒了把碎红的珠子,在湿黏的红土里洇开个个深色的点。
他的钢盔早就跑掉了,额前的碎发被雨水糊在脸上,露出眉骨处的疤——那是三年前在红土坡被毒贩的砍刀划的,此刻被血和雨泡得发亮,像条醒着的蛇。
左臂的止血带松垮垮挂着,被风掀起的迷彩袖下,伤口的皮肉翻卷着,像朵被揉烂的红山茶,每跑一步都扯得他浑身发颤,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眼里只有悬崖边那片翻滚的白雾。
“黄导——!”
邓班伸手去拉他时,指尖刚触到他的战术背心,就被一股蛮力狠狠甩开。
“咚”
的一声,邓班的手背撞在灰岩柱上,疼得他猛地抽气,指节瞬间泛白。
他望着傣鬼疯跑的背影,喉结滚了滚,突然也跟着往前冲,左臂的伤口被扯得更疼,血顺着胳膊肘滴在胸前的领章上,把那颗红星染得发暗。
阿江拖着瘸腿跟上来,右腿膝盖往外撇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裤脚磨破的地方露出的皮肉沾着红土,在泥里拖出条淡红的痕。
他的右手死死抓着块灰岩,指甲抠进岩石的缝隙里,才没让自己摔倒,喉咙里发出“嗬嗬”
的喘声,像头受伤的野兽。
李凯也拄着断枪跟了上来,大腿的伤口早被血泡透了,每动一下都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死死咬着牙没哼声。
断枪的木质枪托在泥里拖出条痕,枪身上的红布条被雨水泡得透湿,像条渗血的蛇,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
四个人站在悬崖边时,雨正往死里泼。
脚下的碎石松得发颤,稍不留意就会往下滑。
悬崖底下是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像一锅煮过头的白粥,从谷底往上涌,把深不见底的沟壑遮得严严实实。
风从谷底钻上来,带着股冰碴子味,卷着雨丝抽在脸上,疼得像小刀子割。
雨砸在悬崖边的岩石上,发出“啪啪”
的响,像有人在暗处敲丧钟,每一声都敲在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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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块碎石从脚边滚落,在雾里打着旋儿往下坠,过了很久很久,才传来声闷响,“咚——”
,像掉进了无底洞,连回音都没有,就被白雾吞得干干净净。
头顶的乌鸦群还在盘旋,“呱呱”
的叫声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它们的翅膀扫过雨幕,投下的黑影在地上一闪而过,像无数只手在拉扯。
突然,一只乌鸦俯冲下来,黑亮的爪子抓着片焦黑的迷彩布,布角还留着弹孔的焦痕。
它在四人头顶盘旋两圈,翅膀“呼”
地掀起股风,又猛地钻进云里,那片布在雨幕里晃来晃去,像面小小的黑旗,在灰黑的天色里格外扎眼。
傣鬼突然蹲下身,动作猛得像要栽下去。
邓班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时,才发现他的浑身都在抖,像打摆子似的。
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悬崖边的一块岩石。
岩石的表面很糙,沾着层湿泥,指尖拨开泥土时,露出道新鲜的划痕——不是自然形成的钝,是被硬物拖拽过的锐,边缘的碎石还带着湿意,像刚被蹭过不久。
划痕弯弯曲曲地往崖边延伸,到最末端时,泥土有些松动,像被什么重物碾过。
他的指尖突然顿住了。
泥土里沾着半片迷彩布,被血浸透得发暗,边缘磨得毛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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