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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糊在脸上,连带着额角的青筋都暴得更凶,像要从皮肤里蹦出来。
“洛红的人!
狗娘养的!”
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混着泥星子溅在旁边的机枪上。
那挺重机枪的枪管还在冒烟,被雨水浇得“滋滋”
响,枪身的红布条浸得透湿,贴在金属外壳上,像条渗血的蛇。
李凯的左手死死攥着泥地,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石子,眼里的红血丝烧得厉害,盯着直升机的方向,牙咬得咯咯响,连嘴唇都咬出了血痕——那是恨,是疼,更是被摁在地上的不甘。
,!
话音未落,直升机侧门的舱板“哐当”
一声被液压杆顶开,两挺改装过的重机枪像两条黑蟒猛地探了出来。
枪管上还留着上一场扫射的焦痕,散热孔里卡着半片焦黑的芭蕉叶,枪口的螺旋纹泛着冷铁特有的青灰,在雨幕里晃出两道阴森的光——那光不是反射的天光,是金属本身浸过血的寒,看得人后颈汗毛直竖。
“哒哒哒——”
机枪的嘶吼瞬间撕裂雨幕。
不是清脆的响,是裹着硝烟的沉,每一发子弹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嗖嗖”
地划破雨线,像无数把小刀子从天上扎下来。
最先落地的一批子弹砸在红土里,“噗噗”
的闷响连成一片,溅起的泥花足有半人高,混着没烧尽的炭屑和暗红的血渍,在半空凝成浑浊的雾,又被急雨打落,在地上淌出条条歪斜的痕。
离我不过三米的橡胶树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风刮的晃,是被子弹扫中的震颤——树干中段先爆出一片木屑,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了把,接着“咔嚓”
一声脆响,整棵树从中间裂成两截。
断口处的年轮清晰可见,被撕裂的木质纤维像惨白的筋络,带着乳白的胶汁往外涌。
燃烧的树冠失去支撑,“轰”
地砸在地上,火星混着雨水溅了我一身,有几粒烫得像火炭,钻进钢盔和衣领的缝隙,在脖子后面烙下针扎似的疼,我下意识缩颈时,又有片带着火苗的树皮擦过耳尖,焦糊味顺着耳道往里钻,呛得人想咳嗽。
“找掩体!”
邓班的吼声被机枪吞了大半,只剩半截嘶哑的尾音在雨里飘。
他的军靴在泥里碾出个深坑,右手像铁钳似的扣住李凯的战术背心,发力时小臂的肌肉贲张,把李凯往岩缝方向拽了半米。
李凯的膝盖在地上拖出两道泥痕,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死抓着邓班的胳膊,生怕自己掉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流弹擦过邓班的左臂。
不是直接穿透的灼,是带着旋转的刮——子弹的边缘切开迷彩服的布料,带起一缕血线,“唰”
地涌出来,不是零星的滴,是成股的淌,顺着肘弯往下流,在他拽着李凯的手背上积成小小的血珠,又滴在泥里,拖出条鲜红的痕,像条跟着他们移动的小蛇。
“吉克阿依!
带香客进溶洞!
快!”
邓班的声音更哑了,额角的青筋暴得像蚯蚓,却没低头看伤口,只是用肩膀顶着李凯往岩缝里塞。
他的钢盔早被流弹擦过一道痕,边缘卷着毛边,雨水顺着盔檐往眼里灌,他却连眨都没眨,视线死死盯着香客的方向——那里的傣鬼正半跪着托住香客的后背,香客怀里的作业本被血泡得发胀,露出的半角海棠图案在雨里忽明忽暗。
子弹还在“嗖嗖”
地往下砸。
离岩缝不远的灰岩被扫中,“当当”
的脆响里迸出无数碎石,有块指甲盖大的石片擦过我的脸颊,带着雨水的凉和岩石的糙,在颧骨上划出道细痕,血珠瞬间渗出来,混着雨水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珠,砸在胸前的弹夹袋上,洇开个小小的红。
我猫腰往石缝挪时,看见邓班的血正顺着李凯的战术背往下流,在泥地上积成小小的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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