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文学

第8章 夜假面(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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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军绿色的铁盒,漆皮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底下的白铁皮,被氧化成斑斑点点的灰,边角卷着毛边,像被无数只手攥过又松开。

锁扣上的铜绿蚀了半圈,绿得发暗,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

辛集兴捏着锁扣往上扳,“啪”

的一声脆响,弹簧锁弹起来,带着股金属摩擦的涩音,像尘封多年的门终于被推开。

里面躺着枚黄铜弹壳。

不是崭新的亮黄,是被磨得温润的暗金,表面泛着层淡淡的包浆,想来是被指腹摩挲了无数遍——边缘的膛线印子几乎平了,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只在底部留着个浅浅的凹痕,是弹头退出时撞出的印。

弹壳躺在铁盒里,像块被盘了十年的老玉,沉在那片潮湿的霉味里,反倒透着股说不出的静,与这满是铁锈和烟味的屋子格格不入。

杨杰站在门口,看着那枚弹壳在光斑里泛着暗金的光。

百叶窗的影子还在辛集兴背上晃,像在给他套上无形的锁链,而那铁盒里的弹壳,到底是他藏起来的念想,还是不敢示人的证据?空气里的霉味突然变重了,混着雪茄的涩,像要把人往更深的暗处拖。

“黄导送的。”

辛集兴的指尖贴着弹壳滚过,黄铜的凉透过皮肤渗进来,像触到块埋在土里的老铜件。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不是刻意放轻,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混着办公室里的霉味,像地底下的潮气往上冒:“那年他从靶场捡的,说‘这玩意儿比奖杯实在,能镇邪’。”

弹壳底部的刻痕被他的拇指反复摩挲,那是个歪歪扭扭的“安”

字。

黄导当年用刺刀尖刻的,力道没掌握好,横画斜得厉害,竖钩拐了个生硬的弯,像个站不稳的孩子。

刻痕里嵌着点暗红,是黄铜氧化的色,被磨得发亮,想来是被这根拇指蹭了成百上千遍,连最浅的笔画都透着层温润的光。

辛集兴的指腹在“安”

字的钩尾顿了顿,指节微颤,像被那道弯钩扎了下。

杨杰没接话,目光落在铁盒边缘卷着的毛边。

他记得黄导说过这弹壳的来历——辛集兴退伍那天,靶场的风特别大,黄导从沙地里扒出这枚刚退膛的弹壳,用军用水壶冲了冲,塞给他时笑出白牙:“咱当兵的,不图啥虚头巴脑的,留个念想,保你往后平平安安。”

当时黄导的指尖还沾着靶场的沙,蹭在辛集兴手背上,痒得他直躲。

,!

可杨杰不懂,一枚念想,为什么要锁在保险柜里?他的视线越过辛集兴的肩膀,往保险柜里瞥。

铁盒旁边躺着半盒雪茄,是“科伊巴”

的牌子,烟盒烫金的边磨得发暗,封口的锡箔纸裂了道缝,露出里面深褐色的烟身,想来是放了些日子,却没拆封,像件舍不得碰的祭品。

雪茄旁边是沓现金,用根发黑的橡皮筋捆着,票面都是崭新的百元钞,边角挺括,却透着股冷硬,不像流通的钱,倒像刚从银行取出来,专门放在这儿的。

最底下被现金压着的,是张照片的一角。

红得发暗,像干涸的血,边缘卷着,被钞票的边角压出道深痕。

杨杰眯起眼,只能看见那点暗红里似乎有个模糊的轮廓,像个人影,又像片红土坡的崖壁。

空气里的雪茄味突然变浓了,混着铁锈的腥,往人鼻孔里钻。

辛集兴还在摩挲那枚弹壳,拇指的动作慢得像在数刻痕里的纹路,可杨杰总觉得,他的余光正越过铁盒,盯着保险柜里的什么——是那半盒没拆的雪茄?是那沓硬挺的现金?还是那张藏在底下的、带着血痕的照片?“镇邪……”

杨杰在心里重复这两个字,指尖突然有些发凉。

这弹壳镇的,到底是外面的邪祟,还是辛集兴自己心里藏着的、不敢露出来的东西?“雷朵集团。”

辛集兴突然开口,声音像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股铁锈味,刮得人耳膜发涩。

他的牙关似乎咬得很紧,下颌线绷成道冷硬的棱,连喉结滚动时都带着股碾碎石子的劲。

杨杰甚至能看见他嘴角的肌肉在轻轻抽搐,像在嚼什么难咽的东西。

他抓起桌上的黑色座机,听筒的塑料壳泛着旧光,边缘被磨得发亮。

指腹悬在拨号盘上方,指甲盖泛着青白色,指尖的茧子蹭过冰凉的数字键,却半天没按下去。

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道灯光,细得像把刀,刚好劈在他眼底——那里翻涌着什么,黑沉沉的,像暴雨前的深潭,漩涡底下藏着的是愤怒?是狠戾?还是别的什么更复杂的东西?杨杰看不透,只觉得那片黑能把人的目光都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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