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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转头。
视线不是落在我脸上,是直直射向我被铁链吊得发白的手腕。
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锥,带着重量砸下来,铁镣嵌进肉里的地方本就还在渗血,被这视线一逼,血珠涌得更急,顺着铁链往下滴,“嗒”
地砸在地上,与之前的血渍融成一小团。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河,“加入我们,或者……”
“或者”
两个字拖得极长,尾音裹着佛珠的“嗒”
声,悬在半空。
他没说下去,只是捏着佛珠的手停了,指腹摩挲着最亮的那颗珠子,像在掂量什么。
地下室的霉味突然变得很重,混着他身上的檀香,压得人胸口发闷——那没说出口的话,比任何威胁都更像把钝刀,在空气里慢慢磨着。
他没说完,只是慢悠悠地抬了抬下巴。
下颌线绷得像根冷铁,喉结轻轻滚了滚,那动作轻得像掸掉袖口的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号令。
地下室门口的阴影突然活了。
那阴影厚得像化不开的墨,比别处的黑暗沉三分,此刻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道缝,两道身影“噌”
地钻了出来——快得像从地缝里窜出的蛇。
前头是花方。
不是照片里模糊的轮廓,是实打实的精瘦,肩背的肌肉被黑色劲装勒得线条分明,像捆被勒紧的钢丝,每块凸起都透着爆发力。
那劲装是粗帆布的,接缝处磨得发白,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胳膊上青筋像盘着的小蛇,随呼吸轻轻跳。
指关节鼓得像攥着几颗小石子,顶头的茧厚得发褐,裂口里嵌着点黑垢——是常年握格斗拳套磨出来的,硬得能刮下墙皮。
虎口的茧更厚,呈不规则的椭圆,边缘泛着死皮,像块焊在手上的铁垫。
最扎眼的是眉骨那道疤,照片里压根没显,此刻在昏光里看得真切:从眉峰斜划到太阳穴,长约寸许,新肉是嫩红的,边缘却结着层深褐的痂,像条没长好的蜈蚣,随他眨眼轻轻颤。
他头发剪得极短,根根立着,额前碎发沾着点灰,眼神扫过来时,瞳孔缩得像针尖,狠劲裹着股腥气,直往人骨头里钻。
,!
跟在后头的花粥,比照片里更冷。
同色的短打裹着身子,布料紧绷得贴在腰侧,露出的小臂皮肤是冷白的,像没晒过太阳的瓷,却在肘弯处横着道浅疤——约两指长,颜色比周围皮肤深些,边缘不太平整,像被什么锐器划过。
她右手转着把银柄匕首,那柄银柄磨得发亮,刻着细密的缠枝纹,只是花纹里积着灰,显见得常握。
刀刃薄得像片冰,转得极快时,寒光在半空织成个银圈,映在墙上的影子像条吐信的蛇。
转得慢些,能看见刃口泛着的冷芒,连灯泡的光都被割得支离破碎。
她嘴角那颗发黑的痣,照片里只说是“痣”
,此刻才见得清楚:比米粒稍大,在唇角右侧,像滴凝固的血,转匕首时,痣随嘴角的动作轻轻动,衬得眼神更冷——那眼神起初随匕首转得漫不经心,等落在我身上,突然定住,冷意里立刻淬了点锐,像匕首突然指向咽喉。
我盯着他们,脑子里翻出红土坡情报册的纸页——照片里的花方眉眼模糊,没拍出眉骨的疤;花粥的匕首是收起的,更看不见嘴角那颗痣。
原来情报里的“格斗狠厉”
“刀快如电”
,都藏在这些没被拍下的细节里:他指节的茧,她疤上的痕,还有此刻两人身上那股与地下室霉味混在一块儿的、属于猎手的腥气。
花方的靴子碾过地上的血渍,发出“吱”
的轻响,他往前半步,劲装的衣摆扫过铁桶边缘,惊得桶里的绿沫颤了颤。
花粥的匕首突然停在掌心,银柄贴着虎口,刃尖斜指地面,那姿势像蓄势待发的猫——两人没说话,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脊背发寒。
我猛地偏过头,舌根用力一顶,混着血沫的唾沫“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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