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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记号。
我的指尖顿了顿,摸到刻痕深处还留着点粗糙的毛边,显然是刚打磨好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凉,却又裹着他掌心的温度。
辛集兴的指尖突然覆上来,在我掌心的羊头上轻轻蹭了蹭——他的指腹有层厚厚的老茧,是常年握枪、磨军刺练出来的,蹭过铁皮的刻痕时,“沙沙”
地刮着我的皮肤,有点疼,却像颗钉子,“笃”
地钉进心里。
这力道,像极了当年在柳河垭口。
那天浪特别大,礁石上的青苔滑得像抹了油。
一颗流弹朝我飞来时,他扑过来挡在我身前,左手攥着我的手腕,就是这样的力道——不算狠,却攥得极稳,指节硌着我的骨头,老茧蹭过我腕骨处的旧伤,疼得我倒抽气,却奇异地踏实。
后来我才知道,那颗弹片擦过他的肩胛骨,血浸透了军绿色的作训服,像朵开在背后的花。
老周已经转过身,手里拿着卷绷带,铁皮鞋跟“沙”
地碾过地上的酒精洼,溅起几点液珠。
辛集兴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军靴在地上轻轻碾了碾,把刚才踩出的浅印抹掉。
我后腰的铁皮还在发烫,像块刚从炭火里取出来的烙铁,烫得我浑身的血都活了过来。
三天后的船。
柳河垭口。
我捏了捏后腰的铁皮羊头,指尖触到羊角最尖处,被磨得圆润,却依然带着股往前冲的劲。
就像当年他攥着我手腕时,眼里的光——那光里有礁石,有浪,有未竟的使命,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话:我们一起回去。
换好衣服出来时,雷朵集团的主楼已经浸在暮色里。
廊灯是暗金色的,罩着磨花的玻璃,光线透过灯罩洒在地上,像泼了层稀释的蜂蜜。
走廊里的地毯厚得离谱,暗红酒色的长毛像没剪的苔,踩上去陷下半寸,鞋底粘着的绒毛缠在纹路里,走起来悄无声息,倒像踩在浸了水的棉花上。
可这厚毯偏吸味,一股化不开的腥气往鼻腔里钻——是楼下酒吧的劣质香水,甜得发腻,混着后厨飘来的生腌味,咸腥里裹着点腐败的酸,像烂掉的虾酱拌了糖,冲得我舌根发麻,喉咙里直冒清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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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粥就是这时拐进走廊的。
红裙子是缎面的,在廊灯下泛着油亮的光,开叉从大腿根斜斜往上挑,露出截白得晃眼的皮肉,走动时像条不安分的蛇在扭。
黑靴是及膝的,靴筒上缀着串细银链,随着她的步子“叮铃——叮铃——”
响,脆得像冰碴撞在一起。
她头发烫成大卷,发梢沾着亮片,走到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住,涂着正红指甲油的手指往空中一点,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先扫过我脸上缠着的纱布,再落回我眼睛里。
“这就是辛集兴说的‘狠角色’?”
她的声音里裹着笑,却像刀片在玻璃上刮,“脸破成这样,纱布裹得像粽子,别是中看不中用的货,雷声大雨点小。”
话没说完,她的指尖突然戳过来。
不是碰,是用指甲尖往我左脸的纱布上划。
红得发亮的指甲尖刮过纱布边缘,“沙”
地一声,正蹭在刚缝好的伤口上——线脚像被扯着往肉里钻,疼得太阳穴突突跳,纱布下的血好像都在往破皮的地方涌。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
响,掌心的冷汗混着刚才没擦净的血渍,黏得像浆糊。
“花粥这是不信我的眼光?”
辛集兴的声音突然炸出来,比廊灯的光还硬。
他抬手挡在我面前,胳膊肘绷得像块铁,军靴跟往地毯上“咚”
地跺了下,长毛被碾出个浅坑,声音里的怒像泼出去的冷水,带着刻意的刺。
他的手背往我后腰悄悄一顶,不轻不重,正撞在第三块脊椎骨上——是暗号“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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