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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指尖捻着雪茄的弧度……这些碎末像根生锈的铁刺,尖尖地扎在太阳穴上,每跳一下都带着钝痛。
雷清荷那种人,字典里从没有“凭空编造”
这四个字。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礁石缝里的牡蛎,藏着能硌碎牙的壳。
我望着辛集兴的背影,突然觉得掌心里的斧柄烫得吓人——老周给我们缝伤时总爱揣块奶糖,说甜味能压血腥味,这习惯除了我们几个,再没人知道。
浪涛又撞在玻璃上,“哗”
地漫过窗沿,把辛集兴的影子晃得支离破碎。
他没回头,可我知道,他和我一样,被那根糖纸裹着的刺扎得生疼。
辛集兴转过来时,脊椎骨发出串细响,像生锈的合页被慢慢掰开。
他的动作极缓,冲锋衣的褶皱顺着肩线往下淌,像退潮时礁石上剥落的水痕。
窗外的浪影正撞在玻璃上,碎成一片晃动的白,把他脸上的轮廓割得忽明忽暗——颧骨的棱在亮处是青黑色的,陷进暗处时又成了道深沟,只有眼睛始终亮着,不是寻常的光,是礁石缝里积年累月攒下的磷火,幽绿,尖锐,烧得人眼仁发疼。
“就算是圈套,也得去。”
他开口时,喉结滚了半圈,声音裹着股铁锈味。
那不是商量,是钉在礁石上的话,每个字都带着海风磨出的棱。
他抬手往脸上抹,指腹蹭过嘴角时,带出点暗红的血珠——先前攥拳太狠,指甲生生嵌进掌心的老茧里,此刻血珠正顺着掌纹往腕子爬,在冲锋衣的袖口洇出个小点儿,像滴进墨里的朱砂。
,!
“王医生那边的对讲机从后半夜就没响过,”
他垂下手,掌心的血珠滴在地毯上,“噗”
地晕开个深色的圆,“花粥换空包弹时,指节敲了枪身三下——那是雷清荷的暗号,意思是‘看紧了’。
现在能指望的,只有老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空玻璃杯,杯壁的水珠正顺着杯脚往下淌,“他要是真留了东西,一定在石缝里。”
话音刚落,浪涛突然来了狠劲。
不是先前的扑,是带着全身力气往礁石上撞,“咚”
的一声闷响,像远处有艘船正硬生生磕在暗礁上,连办公室的地板都跟着颤。
玻璃上的水汽被震得簌簌往下掉,不是一滴两滴,是成片成片地淌,在窗面犁出纵横交错的痕——有的粗,是大颗水珠砸出的;有的细,是风刮过的尾迹,缠在一块儿,活像张被野猫抓烂的蛛网,又乱又脆。
我盯着那片狼藉的玻璃,余光突然瞥到茶几上的勃朗宁。
枪身的镀铬层被灯光照得发蓝,冷得像块刚从深海捞上来的铁。
最显眼的是握把处,雷清荷的指腹印还凝在上面,不是清晰的纹,是层浅得近乎透明的油霜——该是他指缝里的雪茄灰混着汗,蹭在枪身上,成了道抹不去的标记。
“他给这枪,是想让坤沙的人认我们。”
我抬起消防斧,斧柄往茶几边缘敲了敲。
“当”
的一声脆响,玻璃面跟着“嗡”
地颤,杯底的水珠被震得跳起来,又重重落回去。
“袈沙在坤沙手下五年,用的始终是那把磨掉漆的五四,枪柄缠着防滑绳,换弹匣时总爱用牙咬开保险——黑礁湾的守卫闭着眼都能认出那动静。”
我用斧刃往勃朗宁上指,枪身的冷光突然刺了下眼,“这勃朗宁是雷清荷的私藏,握把刻着他的名字缩写,坤沙的人见了,只会当我们是雷清荷派去的‘饵’。”
辛集兴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枪,突然笑了声,极轻,像礁石缝里漏出的风。
“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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