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梧桐文学】地址:https://www.wtwx.net
那年暑假,我没有惯例的去给外公放养他的小毛驴,只是闲散的窝在家里。
不时帮着母亲忙着琐碎的家务,照料着已能独立行走的弟弟妹妹,锄草、割草,饲喂自家牛羊,也成了我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
日子长了,这种清闲、散漫无着落,又陡然生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没有恐惧将来会成为养父那样的庄稼人,也不会忌惮于那些给我们添乱添麻烦的庸人,只是心中切实有那么一点点不舒畅,不明就了的甚而有些躁动起来。
“她怎么样啦,考上了吗?”
我希望她考上,考上就有好的归宿和未来,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和解脱,曾几何时,看惯了村里人几度脸朝黄土背朝天,顺拢沟捡豆包的生活状态,我就在想,如果不能成就梦想,那么这种眼前的生命状态,不仅对于一个男人,同样也是对于女人是相当残忍的,即便千百年来未曾改变这种男耕女织的生活常态。
自己前途未卜,却要找着理由一心想着别人,牵挂着别人,我为我自己的某些行为和意识感到羞愧、不悯,但却抑制不住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这多多少少似乎与我有着一定微妙的难以启齿的必然联系,虽然我并不那么完全确定,但我依然认为我的感觉是清纯、敏锐的,是有一定洞察力的,甚而也是勿需置疑可否的,因为曾经她的起落浮沉,决定我的……我竭力搜索着记忆,找寻着……希望它能找回一些让我顷刻间感动又心安理得的缘由本末。
她是一个女孩,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更是一个念过高级中学准备高考的女孩,听他们讲,她只念到高二就不念了,不知什么缘由,回到这里来,准备参加中考,她也可算是一个外乡人,一个离我们这里不远的外乡人,但笼统的讲,我们都可算是一个小镇辖区内的居民,相较于一些人,我们还不至于疏远生分罢了。
她曾经坐在我的前排,我和她是邻居,前桌与后桌的关系,我的同桌老大哥也是个复读仔,是个所谓的老油条,却待人和气,中道,与我们这里大多数不同,他可是个国家供养的职工子弟,由于带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突显那份城里人才具有的温文尔雅,我们都亲昵的称呼他四眼,他虽不大情愿,但也不至于那么恼怒生气,这里的复读生很多,占据了半壁江上,而我们这些未结业的新生,在他们这些复读生眼中就是毛头芽子,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往往他们是最有前途,奔头的一批人,而我们似乎就是陪伴他们的书童,是他们临身飞翔的伴鸟,无足轻重,不值得重视,这里大多数学生都是奔着中考来的,也是奔着中考去的,与其说是高考奠定人生的里程碑,那么中考无疑是人生际遇的第一道分水岭,是农民阶段跨入到工人阶段,迈向知识分子的第一块踏板、桥梁,无疑这些复读生门自是要比我们这些在级生有胜算得多,无可厚非,我们这些稚嫩的毛头芽子只能艳羡的像只蝴蝶在他们周边来回盘旋,赞赏、恭维也就成了我们与之良好相处的爱好与习性。
显然我与他们不是一路人,越发显得形单影只,若即若离,只因是同桌、前后桌而显得密不可分,疏离不得,她和老大哥有着共同的习性,往来奔波于学校和村里的出租房之间,刚熟悉的那会儿,我还有幸成了他们来此一游的向导,平时在教室里,她和他讳莫如深的讲着题解,在闲暇,他们之间又是那般之乎者也的爽声听闻,我们这些后生,芽芽菜们,只能细而聆听,而不必放在心上,她和他后来还演变成了某种私密私交,偶尔,也会鸿雁传书般诡异诡秘,自然夹在中间的我不可豁免的成了他们之间不可或缺的便栈,我并不在意他们之间会有某种传闻般的过密交往,但我很反感他们之间这样你来我往,且关键时候离不了我的牵手搭桥,但我又不得推脱、推辞,我必须掩饰住自己的卑微、渺小,隐藏住我心里那不可琢磨、萌动的心思和秘密,即便我是他们口中呼来喊去的小弟弟,但我却不认同她是我的姐姐,况且她也曾想,她也这么认为,甚或也从未这么想过,我欣赏城里老大哥的豪爽大气,我也欣赏她的才华和开朗,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那种青春自信的完美,让人赏心悦目至极,当然,这种感觉绝不是随意杜撰、意想的,是经众人证实了的并捧之为班花、校花的美誉,曾经几时的我,常常浏览回顾于小说、画册、图书、报刊之中的章节、情形,也曾经依偎在母亲怀里,耳闻目染的听她们讲那些自己、外来的浪漫故事,又可浮现荧屏上那一点仿若生动再见,这一点让我着迷,沉溺于一片天马行空的自我畅想当中,即便她们过于紧密的关系已经让我有了难受般的压抑和不自在。
那次,有了一扇窗,却瞬间关闭了。
课间场,她冷不丁的递过来一张不曾折溃的纸条来,不知是一时紧张还是什么的,我竟忘记着,一时没有递给他我的老大哥同桌,那张轻薄的白纸黑字,在我面前晃悠着,是一首诗,醒人耳目的一句诗“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间何处不青山。”
是她自己做的吗?不会吧,怎么这般符合她们这般人的心迹,我不由得更加赏识它的心境如此宽阔,精神为之一振,随手递给了他,我的同桌,却也没想那么多的脱口而出:“要是那个‘埋’字换成’‘掩’字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
老大哥一时盯向了孤陋寡闻的我,让我失窘,她不及回过头来。
“掩骨何须桑梓地”
她近乎有些感触,索味自吟了一边,两眼放着异彩,再度深瞄着我。
“真有你的,挺好!”
她近乎又有些亢奋,含笑回应着,可我此时洽乎是她转过身来的那一瞬,我都没敢迎和着她的目光过下去,以致头也不抬的没了下文。
我很愧疚,也很懊悔,每次她总想靠近我,热情的与我交谈,可我却总是语塞着绯红了脸,甚或是敷衍,避而不谈,我的冷漠与无趣,想必令她很尴尬、窘涩,不言而喻,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之间固于平常的一种关系也弄得一塌糊涂,说不清、道不明的总是萦绕各自兴头,久拾不去。
迎头碰面的时候,我都有意避着她,或者视而不见的转身溜走,即便是不得已的随兴偶语几句,也只能木讷的搪塞了事,久而久之,我知道,我的某些行为和意识是超乎寻常的过格、过分的,更让人难以理解,甚而发生不愉快产生误会。
仅仅是因为要抑止住自己那些不甚妥当的想法和意会,不能轻易的暴露在她的面前,众目睽睽的视线里。
否则我在她的眼里又是什么,在众人的眼里将皮囊空空,至少深藏浅露的我,在大家的眼里还是个努力上进,有前途的另一类人。
我虽孤僻内向,却也不乏顽劣、乖巧的一面。
只是在充斥异性她们的眼里,甚或自我隐匿的地角里,我的个性是如此内敛,甚或不可思议罢了。
没有人理会他的苦与痛,一般人也很难体会得到,可我却自我感觉良好,我行我素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的成绩如同她的外表一样优秀,不仅受到师生们的推宠,而且还受到青春洋溢、爱慕者的追求,优异的成绩加上她那出众的容貌、身段,简直就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的存在,在这条不可攀比的学长校花面前,我是那么的孤陋寡闻,微不足道,从内心深处来讲,我还是能寻得一些足可以让自己骄傲、自豪的地方,借以填充自己不甘落寞的荒漠,虽然她刚在这里住脚,还不曾知晓我或多或少的过去……
时光淡漠了我的影子,我又把那份冲淡了的时光捕捉着,重拾了回来。
我的感召老师——孔乙己,不是蔑称,而是雅称,他是我的课任语文老师,由于他讲‘孔乙己’讲得是那么生动具体,以致于那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形象,如影随形般的附着在为人师表的他身上,修长的身躯,沧桑的面孔,细长的手指捻着……不是花生米,就是直白的粉笔,甚而那随身夹带的讲义教案,无一例外却要一字排开在课堂突兀的讲台上,是那么的贴切,形象,少不得同学们私下里戏称他为孔乙己再世。
孔老师忙里趋闲,又安排作业任务了,就是要求大家积极踊跃投稿学校即将举办的书法大赛,不限题材,只要字迹工整便可,不论成绩优劣,贵在参与执行就可。
或许是别的同学都没拿它当回事,可我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守规矩的学生,还是小心翼翼的书写着,呈交了我的作业作品,字迹有些阴,还算工整,没几天,通告出来了,我榜上有名,莫名其妙得了书法竞赛二等奖,这可让我大感不解,甚感意外,直到那盖有鲜红印章的奖状,发到我手中的时候,我这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一次偶尔的无心而为成了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正是从那时起,我又重拾了多少信心和勇气,积极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动,尤其课堂上朗诵课文的时候,我的声音特别洪亮,洪亮得简直有些嘶吼,让人耳目一新,洽乎也是这的缘由吧!
我被校里安排和其它同学,去给旗里“三八妇女节”
致贺随后又被安排去校文谊队朗诵,排练节目,想象那时还真的够得上忙碌的,虽然我言语不多,长得也不是那么出众,更不善交往,只限于我特异的名字,却能中规中矩的扮演好自己那份角色,并在众人期望的目光中予以肯定自己,甚而一鸣惊人,荣耀虽不能代表什么,却沉甸甸的让我充实、自信,就连一向认为我孤僻不驯的母亲,也不由叹服我的不鸣自得之处。
直至后来,课程渐深,的成绩也是颠来倒去的起伏不定,但总体来讲我还是属于有可造就的一类学生,只是常需时日加以磨砺,恰恰就是因为平日里曾经有过的荣耀与自尊,我故作镇定,从容的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卑微、渺小,故作无知的应对不幸与惊惶,我的个子不高,站在她面前犹如矮了一截,我自惭形秽贬低自己不与他来往,这种近乎微妙不可言语的隔阂关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倒也能相安无事,乐得其所,后来她换了桌,调到了我身后几排的位置上,虽是如此,可由于我身边还有老大哥的关系,我们还是少不了偶尔的接触、碰撞,只是联系相对少了一些罢了,我略感欣慰,畅快般的一时解脱了,可这洽乎也是我不幸的来由、开始。
我发觉,她变了,性情大变,由一个爽朗恬静的女孩,瞬时变成了一个随意说笑的泼辣的姑娘,即使是她后来邻桌的那个男孩几度生羡,自以为是不小心言语误入了她的盲区,莫名其妙的与她发生一些纠执,两人却恼怒的从此不再说话,甚至仇视,她彻底变了,不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美好,值得期待的她,俨然老大哥与她的关系也日渐消弥了,只是还是以往的朋友加同学,我和她也自是摒目而视,日渐疏远,直至陌生的如初见那般模样,也不复再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
这一些变化得太快了,简直让人措手不及,匪夷所思,不得其解,时而久之,越发让人恼怒不可言语的就是她竟然与那些不三不四的想占便宜的坏男孩子混在一起,轻薄、粗鲁的话语,不俗不雅的身体碰撞,似乎已不再令她忌惮、羞愧、难堪,似乎不这样尽兴纠缠与打闹,就难以消烦解忧,不这样……就善罢不休,以至于后来窃窃私语间又了绯闻,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恍然间是那么的娇媚可恶,生厌又生痛。
我扪心自问,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原本阳光灿烂的女孩变得如此破烂不堪,为什么原本点燃的一把心火,却因她的自甘堕落,轻浮而悄然的消殒,从此迷失了方向。
我喜欢她,朦胧中透漏着份深深的爱意,虽然那是近乎肤浅的原始本能,我想去保护她,爱护她,可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我又不能见着她,如此消沉,倦怠……几经陌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